83家事[第2页/共3页]
洪谦听秀英说不日要往去看申氏,也是附和,内里启事却不与秀英说明白了,他想倒是由与申氏结好,可与九哥知心。口里说倒是:“生养一回不轻易,也好有些儿念想,然他们过继了,须有些儿避讳。借着我们手,也算是全了情分了。”
一见素姐感喟,焚香便提心吊胆,老安人说了,不准叫她与生人说话,免教不知甚时便要惹了祸害返来。家中今时分歧昔日,出了忽略谁都担不起。平常是姑父依着程家,现在程家却全依着姑爷了,万一这一名一时脑筋不清楚,做了甚不该做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一语未毕,焚香忙上前捂了她嘴:“娘子休要胡说!咱大姐儿是有大福分人,出了门子便是皇家人了,那边头一家团聚哩,有这处甚事?!现在家大业大,好些个奴婢下人是来,娘子这话叫人听了,传将出去,连同大姐儿也要吃瓜落哩。”
玉姐早晓得了,口上道:“啊?这也是功德一桩,可惜我不得去,却要寻好物事为五姐添妆。”九哥道:“恰是。”玉姐又说:“六姐好与苏家二哥结婚了罢?”九哥道:“不好此时张扬,只好暂缓一刻,好婚事已定,也不焦急。急是旁人。”
秀英笑道:“我晓得,他们自往了那处去,与我们见面,倒比与那头亲家见面还要轻易些儿。偶然候儿,不过是借我手。玉姐已与我说过了。”
洪谦道:“为着这些个,我才要先往霁南侯府里说去。他家总要将这些个事清算完了,才好与沛哥说亲。”
霁南侯夫人韩氏因问宫中如何,太子妃生日如何,秀英也说:“统统承平,宫中丧期里不好大办。能见一面,已是心对劲足了。看着那边令人等眼下也诚恳了。”
洪谦夙来是个雷厉流行,这头说完了,寻个机遇便携秀英往霁南侯府里拜访去。霁南侯府里传闻他两口儿来了,忙开门来迎。太夫人看着秀英肚子,也是喜不迭:“看着怀相很好,必是个大胖小子。”秀英道:“您是丰年纪人,说是好,必不会差,借您吉言了。”
素姐不敢说话,默静坐着,焚香又觉她口儿也不敢开模样儿甚是不幸,却又不敢再招她,内心狠憋一口气。却又忧心,老安人春秋已高,不定何时便要寻老太公去了,金哥尚幼,当不得事,算来程家户主还是这一名,这可如何是好?不由愁肠百结了起来。一主一仆,相对无言。
太夫人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管不得他们那很多了。大哥便与二哥说去罢。”
秀英忍而又忍,终问了一句:“那家里沛哥另有三个叔叔,两个结婚了,都拖一大师子,又有一个叔叔一个姑姑未结婚。那家那本烂狗肉账儿你又不是不晓得,又有,另有个闹不清来源瑜哥,这……叫苏家五姐儿嫁畴昔,也是坑害人家哩。”
韩氏因问何故,秀英便微露其意:“因咱两家有些个渊源,官人道是与府上那一名也是有缘见过,不免想为他嗣子多一回嘴。”
三房分出之时,两房哭声震天,一房暗自抹泪,朱震也洒几滴泪,却不说沉沦之语。只说:“终有这一日,哭个甚?好男不吃分炊饭,宜自争气。”
洪谦虽不明说,字却咬得极准“介弟家里乱得很,夺目人家且不肯趟这浑水儿”,朱雷却知纵定名苏先生家里人实,洪谦也不会胡乱帮朱家“哄他家个好女孩儿”。不将朱震家一滩浑水廓清了,这婚事也是不成。如何廓清,便是要将这后两个婚事完了,将分炊之事弄明白了。
朱雷道:“润哥兄妹婚事,娘自筹划,早早将他们一娶一嫁,也好早平你这府里事。只要一条——你那贤夫君儿现吃斋念佛,她后代婚嫁,叫她出来不叫?”
佳耦二人走后,朱雷与母、妻说话,两处都得了动静,皆道是好。太夫人却叹一口气道:“倒是伤神了!那边润哥兄妹两个年事已大,尚无处说亲哩。”说得朱雷佳耦皆沉默。
玉姐担忧也是这一条儿,却别无他法,只得叮咛:“自今而后,要谨慎才是,我已占着先手,纵有些个事,也会有人道是旁人谗谄。你们出去,不成多说,尽管多听。”青柳等垂手应了,心中也是忐忑。
朱雷一放手,箭入靶心,笑道:“梁相女儿、孙女儿十数人,哪能个个都许了宰相了?你便说,又一定不成。”洪谦道:“他家太夫人短长,介弟家里乱得很,夺目人家且不肯趟这浑水儿。也就是苏先生家里人实,好哄他家个好女孩儿。”
太夫人拍拍她手儿,笑道:“年青,有些儿锐气也是常理。今后休显得太短长,也便是了。慈宫气盛,压一压也是该,他陈家放肆得也够了。只待旁人和蔼些,渐渐儿也就圆返来了。”
韩氏嘲笑道:“也不知是甚样人教,好好一个姐儿,吃年酒时竟说出那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话儿来!休道人家姓洪,便端的姓朱,她也是对长姐不敬,调侃天家!幸亏太子妃好襟怀,娘想,能治得两宫闭口人,只说教她两句,可不是留够面子了?倒是瞧谁面上不与她计算?我只恐这很多人脸面不敷她一小我糟蹋。”
玉姐不免除问九哥:“册封之礼渐至,会否出甚不测?”九哥道:“外有朝臣,内里纵有些许小事,也无关大局。尽管谨慎度日,过了这一时,便好。”玉姐叹道:“好似满头乌云,你将伞撑开,它只不落雨,好不磨人!”九哥笑道:“且有得磨哩,我们年青,磨得起。”玉姐深觉得然。
待洪谦佳耦等自东宫返来,家中方才欢起来。因秀英有孕,东宫里赐下诸般珍宝来,药材、绸缎、金银宝器以外,又有玉姐特特翻拣出来送子观音像一尊,为着就是祷秀英得男。秀英返来与林老安人等一说,林老安人行动已见吃力,说话也越来越慢,口齿倒还算清楚:“这些个,不像单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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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一点头,将东西分一分,又与洪谦商讨了一回。便说了与玉姐见面之事:“已说与她了,我却还要问你一句,端的要做这个媒人?现在两家都还不晓得哩。苏先生那边嫁奁少倒不是甚大事,我只是想——义安侯家将原嫁奁取了返来,次后倒是全便宜了金哥。那家沛哥可就……”
朱雷道:“你怎拣那诚恳好欺负来?这却不好,梁相家教好,女孩儿亦好,只要夫婿好,想是不怕事。”洪谦点头道:“府上后辈,读书少,事又多,苏家一定肯嫁。”朱雷心机,若能为珏哥求娶梁家孙女儿,珏哥嗣祖父是九卿,外祖也是显赫,端的门当户对。他倒想为自家孙儿求苏家女,不想叫洪谦否了。只得感喟:“看来是个没个缘份了。”
朱震道:“我听大哥。”
便又生出无数故事来,将朱洁好胜之心激起,惹得婆母不。家中频肇事端,弄得婆家不得不将她高高供起,却不令她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