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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胎梦[第2页/共3页]

端的“业精于勤而荒于嬉,行成于思而毁于殆”了。见玉姐与申氏回话时,声儿里都带着蜜糖,眼神儿里都揉着温水,行动间娉娉袅袅,端的香暖柔嫩,全不似看她时那目含调侃模样儿。皇后心中添一把柴。

吴王老羞成怒,唤人将他采来要打,世人晓得他是东宫生父,哪个敢真脱手来?尽管撵着郦玉堂满府里乱蹿。吴王常日好弓马,虽老犹健,亲上前来采他,郦玉堂不敢躲了,叫吴王一顿好打,闭门养了一月棒疮。申氏也家中顾问他。

淑妃道:“官家只与宫秀士名位,那一个……”慈宫道:“这才安然。等官家好了,宫秀士生了,那一个不是秀士也不可了。”

待见了玉姐作派,她方悟:我先前这1、二十年都白活了!对这等人,便要这等手腕!她们又本事我何?我先时对她们,实是太客气了!肚里悔怨,又有个女儿要护持,提及话儿来,直如刀,刀刀割着两宫心腑。

玉姐道:“那些个太医,每月必来,端的讨厌。”九哥道:“这个好办。”不几日,便传出这两太医私卖药材之事,九哥便不要他们入东宫。他做得也是明目张胆,尽管与官家直说,又说官家也只用两个太医存候然脉,东宫便不要这很多了。减了这两个,独留一个下来。

朵儿犹担忧她,道是两宫是长辈:“向来婆婆要搓磨儿媳妇儿,一磨一个准儿,这可如何是好?”她却说:“这是宫里,倒有一条好儿――她还能与宫外恶人普通叫我立端方?除此以外,两宫不敷为惧,她们也须倚着男人,官家离心、陈氏无能,我便不怕她们。朝臣只怕还要担忧我不敷无礼。”朵儿诧异道:“家里娘子常说,内宅分歧外头,门道可多哩。”

孝愍太子妃虽有孝身,却也是本家媳妇,天然侧,玉姐让她上座。孝愍太子妃必不肯,玉姐道:“长幼有序。”说完便看一眼淑妃,看得淑妃恼意将起,她又收回眼去,自往动手坐了。王氏以袖掩口,微微一笑。她不好着艳衣裳,只着太子妃之号衣,也是深青色彩,也算合适。

她儿子丈夫都没了,要她说与两宫无关,她怕夫、子半夜寻她说话,问她知己何哩。且她另有一个姐儿,玉姐又待她们母女好,不向着玉姐,却又向着谁来。只要玉姐能护着三姐,便叫她豁出去与两宫拼刀子,她也不皱一下眉头。

平静道:“是。”不悟摸脉,亦是。又叫几个暗中请下大夫来摸脉,亦是。秀英喜不自胜,又以恐不是,期呐呐艾问于平静。不悟道:“说是,必是。”洪谦心道,若不是,必是叫两宫弄没,这话却不好劈面说,只好暗中送动静与玉姐。

皇后目瞪口呆,去看慈宫,慈宫也有些个失神,孝愍太子妃,何时变得如此口舌上不饶人了?她们却不知,这世上媳妇儿,哪有端的笨口拙舌?不过是碍着礼法情面不好说出口罢了。受了屈媳妇儿,谁个未曾背后里骂上两句?孝愍太子妃先有顾忌,现在没了,又认她们做仇敌,如何不将往里积怨泼将出来?

皇后再没想到孝愍太子妃竟然敢这般明火执仗就站玉姐一头,怒急攻心,道:“你不顶用,我要与她说个悄悄话儿,好早早抱个孙子哩。”王氏叫她说得满面通红一,玉姐笑道:“不须悄悄话儿,您怎生说,我怎生听便是。您叫生,便生,不叫生,便不生罢了。”

虽诸事不竭,玉姐还是觉着无聊得紧。宫中事件她手上并不觉难,宫务本来也并不如何难,本朝官家皆不甚好色,不兴那后宫美人三千人,人少,事便少。且宫中又有各司局等各司其职,端的要拿她拿主张,反是人事。将慈宫小寺人一脸血沫子地送归去,阖宫高低,恐都要再安生几分了。

东宫里,朵儿却问玉姐:“娘娘如何晓得?”玉姐道:“你哪晓得这等手腕,倒是千百年前便有人做过哩。[2]只要崇庆殿想要个儿子,就须得弄个儿子来,休管宫秀士生不生得出!”

想当初立嗣时,这两宫打是甚主张,有眼睛都能看得出来,九哥便是陈氏繁华万年绊脚石,不搬走不痛。这宫里死都是笨伯,因着一两句好话便叫人哄得失了态度,端的死都不晓得是怎存亡,还要拖累家人。

九哥却不焦急,反安抚玉姐道:“先是守孝,后有诸事缠身,我并不急。”玉姐嘲笑道:“本就不该急,礼,女子十五而笄,男人二十而冠,为其血气丰盈易子嗣之故耳。现在我本年及笄,你还未冠,原家时,两处爹娘可曾说过要这般急着结婚?宫里住了一辈子了,妇人上事情清楚得很,现却又来催!我呸!看宫秀士,叫喂得安个尾巴就是猪了,这不死了?我们不筹办万全,如何敢策动?她能叫姆姆将出月子就将安,一日等不得哩。现在狗急跳墙,甚事做不出来?”

皇后虽叫妯娌两个打了脸,却也与玉姐找了个不小费事,命妇们归去一说,也都惦记起太子妃肚子来。有人猜陈氏要如先前普通,以无子为由,以陈氏女充东宫,淑妃便是表率。有人猜陈氏心大,恐要对九哥倒霉。

她话儿一出口,便有人忍不住笑将出来,又敛了声儿。慈宫与中宫禁止不得,只得咽下这口气。二人纵横宫中数十载,所遇之人无不昂首贴耳。慈宫年青时另有爱妾之患,稍警悟些。皇后入宫便是皇后,谁也夺不去位置,纵是淑妃稍无礼,也是有限。原是她们一出口,旁人便低头,话儿也不敢回一句,由着搓磨,只敢暗哭。

淑妃道:“我忧心,倒是东宫,官家天然是想自个儿子继位,不拘哪个宫人有子,都可叫官家倔强起来。赵隐王阿谁贼,因只剩了他一个,官家回护他时何其用力!或可与大臣相抗,界时又有大哥外援助,大臣里再有援助,倒另有几分胜算。只恐太子妃有了儿子,大臣们便要懒费事儿了。”

淑妃合什念一声佛,又说:“只盼大哥旗开得胜,万里功成。”慈宫叹道:“一个家,要单靠女人支撑,老是不成,还是得男人。我真是悔怨,当时大臣说荣养,我便端的听了,未曾叫你兄弟侄儿公开里长进些儿。不然何故至此?”

慈宫养尊处优数十载,唯官家立太子一事上失了手,其他诸事皆顺,又因事情告急,是以叫玉姐打回,心下不无烦恼之意。却也不得不恨声道:“这洪氏倒是有主张!”淑妃不敢言语,皇后因手里握个宫秀士,妇科之太医言怀相极好,似是男胎,她便底气足,因说:“她打了我脸,是我没用,我也认了,如何敢这般对娘娘?真是不孝!”

待诸人坐定,皇后便冒充说申氏:“好福分,行动有媳妇儿奉养,我却命苦。”申氏连说不敢,道:“不过将心比心,以情换情罢了。”皇后将眼往玉姐身上看去,玉姐并不起家,秀英下头看着焦急,恐她闺女吃了亏去,几乎儿要起家说话,却韩氏一把拉着了。

慈宫垂眼道:“你休说,叫中宫说去,她是端庄婆婆么,管儿媳妇要个孙子,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