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其他小说 - 鬼不语 - 第4章 我和大烟碟儿

第4章 我和大烟碟儿[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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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烟碟儿又叹道:“亏损就亏损在当时候小,不懂事,觉得公安把人逮进局子,二话不说,先拿铁砂枪顶住屁股轰一枪,甚么豪杰能架得住这么一下?你哥哥我一想,士可杀不成辱啊,趁早本身坦白了,好歹保住屁股,管他从宽还是从严呢,以是全撂了,哪想到铁砂枪打屁眼儿满是谎言,唉……这个这个……”

通天岭近乎与世隔断,古时候不但有野人山鬼出没,相传另有飞僵,不过那都是束缚前盗墓贼和古玩估客口中的传说,几百年以来谁也没见过,鬼市儿上传播着很多近似的小道动静,大部分不能当真,大烟碟儿却上了心,他按照别人的报告,画下了这张简易舆图,让我不管如何让跟他走一趟,实在他这张图完整没有参考代价。

我看那纸上有字,接过来念叨:“毛主席赛过我亲爷爷……”我非常不解,问道:“甚么意义?要带我去观光主席记念堂?”

大烟碟儿听着也不对劲儿,细心一看发明我把纸拿反了,那是他顺手从一张旧报纸上扯下来的册页,他翻过来让我看另一面,纸上七扭八歪地画着地形图,当中有座大山,他说那是豫西伏牛山通天岭,之前曾有人在通天岭鬼域沟的村民手中,收到一只玉杯,通体玉质的酒杯,杯上还带金扣,当代只要天子或诸侯王祭神时才气用这类金扣玉杯,通天岭能够有古墓,束缚前村民们耕地时,曾挖出过石俑玉璧,传闻深山里另有飞僵。

我们深思打算经常赶不上窜改,途中走一步看一步,之前没需求做太多筹办,因而转天就凭着一条几十年前的传说,解缆前去豫西那片大山,通天岭山势宏伟,北接太行,西连秦岭,群峰如塑,那是多大的山脉,上哪去找一条不起眼的山沟?

常言说得好――“发财遇朱紫,不利遇勾头”,我去豫西也因有个勾头,常常来杠房胡同找我的人当中,有一名是我的远房亲戚,人送外号“大烟碟儿”,要按辈分算,我该叫他表叔,实际上比我大不了多少,人家是萝卜不大,长在辈儿上了,我也不晓得这辈分是如何论从哪论,归恰是远房亲戚,一表三千里,太远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我感觉很亏损,只肯称呼他的外号“大烟碟儿”,因为他烟瘾大,整日里烟不离口,街面上的人全这么叫他,他这小我穷讲究,心斗怯懦,常常惹事,却不敢担负,也不知他们家祖坟上的哪根蒿草长歪了,运气向来不好,他十几岁那年,俄然想体味女人的奥妙,节制不住打动去扒女厕所墙头,里头甚么样还没看到,却让路过的居委会发明了,被两个街道大妈揪送派出所,还没等民警问,本身就哭着把从小到大犯的各种弊端全交代了,包含他爹两年前去野炕嫖过一次,那年初判得重,他爹被发去了大西北劳改,大烟碟儿是先蹲拘留后退学,从那开端一向在社会上混,到现在高不成低不就,整天到处闲逛,一贯不务正业,凭着能说会道,在鬼市上倒腾些假东西,他看别人挣钱格外眼红,也去乡村找老乡收买古玩,收回来再想体例找卖主儿,他总跟我说只要赶上时运收着真东西,比如高山捡块狗头金,能一口吃个大瘦子,可现在那些在乡村种地的老乡们,也开端学得不忠诚了,提早到城里买几件假货摆在自家炕头,比及有收古玩的估客们进村到他家里来,便谎称是在地里刨出来的,他没少在这方面亏损被骗,让那些老农坑怕了,太偏僻的处所他一小我不敢去,何况又没有充足的眼力,去了也是白去。

厚脸皮司机说:“钱不白花,哥儿俩找没人的处所偷着乐去吧,我带你们走乌鼠洞,那是条近路,入夜之前准到。”他驾驶汽车往大山深处进步,我们瞥见沿途因风化剥蚀,构成了山顶平整边沿峻峭的崮形地貌,这些方形的山丘或大或小,都和坟头类似。

我在从火车站回家的路上,瞥见这灰黄的六合,已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内心说不出的怕,又不知在怕甚么,到家一看,瞎老义已经不在了,是前一天走的,我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平常瞎老义的身子骨就不好,眼神儿也不大行,却有很多凡人不及之处,比如谁带来一枚翠玉扳指,瞎老义先拿鼻子闻一闻,再用手摸一摸,顶多伸出舌头舔一下,便能说出扳指的年初,也说得出是坟里埋的,还是家里传的,几近没错过,要没这两下子,又怎敢在鬼市上调换灯儿打软鼓?当年,在古玩行里提起瞎老义的字号,没有人不平,他这辈子存下很多珍宝,可惜大多毁于文革,仅是吃烤肉用的铁炙子和狼皮褥幸免于难,另有一起墓道石的买卖,在瞎老义临走前有过交代,他将这些东西全留给我了。

大烟碟儿此次来找我,恰是想说此事,筹算让我跟他合股到乡间找几件真东西,此次把家底儿全带上了,在近处找不到像样的东西,想发财就得豁出去担些风险,到这类偏僻地区碰碰运气,运气好的话,一趟能顶十趟,他对我说:“咱俩既是亲戚又是兄弟,你哥哥我长这么大没求过别人,你不帮谁,也得帮我一次。”说到去甚么处所,大烟碟儿早有主张,递过一张纸让我看。

瞎老义固然归天了,但是人死留名,他的字号仍在,大伙看瞎老义的面子,觉得我也有两下子,应当是瞎老义的高徒,隔三差五就有人拿东西请我掌眼,如何也推委不开,幸亏我以往听瞎老义说很多了,真东西也见过很多,躲不开便连蒙带唬地对付对付,倒不至于砸了瞎老义的字号,偶然我也卷几包取灯儿,一小我去到鬼市蹲着,想撞大运收几件行货。

影象中那一年的北京,闷热少雨,灰尘却很大,黄乎乎的天,灰蒙蒙的地,很少见获得晴空,据传明朝末年,李闯王进北京,出了一句民谚:“天洒黄,动兵器;地蒙尘,走人狼。”人狼者,意指人中之狼,凶徒也,现在虽说海内安定,没有战事,可盛暑时节呈现变态的沙尘气候,也不像甚么好征象。

我说:“你进了派出所还没等人家审你,本身先主动交代了,那能怪得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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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连续跑了几趟冀北独石口,渐渐摸索出一些门道,只要同本地老乡混熟了,甚么事都好筹议,自古以来,冀北山民好客成俗,在他们那处所,客人进门喝茶用饭一概用特号大碗号召,你去到那也得懂端方,一是喝茶不能喝得碗底朝天,二是上桌用饭,不能吃到一半放下筷子,不然会视为瞧不起仆人,吃饱以后要把两根筷子平放在碗口上,传闻天冷的时候,你到村庄里还要跟仆人百口睡同一处大炕,决不成避嫌推委,临别之际,板栗大枣柿子等土产,定让你能带走多少带走多少,此地整村整村出石工,仿古的石活儿做得很隧道,更有从山上扒出的坟砖墓石,这一忙活起来,再没有多余的心机了,那阵子我是一天接一天的混日子,但偶然连着做恶梦,闭上眼就见到棺材里的死人拖着肠子爬出来,我以为能够是本身想得太多了,却也不免惴惴不安,直到我在豫西深山中,碰到一名早已躺在棺材里的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