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2页/共3页]
说罢,又笑道:“这究竟是个甚么,另有么,再来一碗。”
陈婉看着常金杏眼巴巴的模样儿,忍不住又是好笑。只是不敢自专,便看向二姐儿。
大姐儿与二姐儿自是晓得待客之道的。何况她们也觉着屋中憋闷,竟不如外头的好,因此笑应。
世人闻言,皆笑着拥戴。
房内大人们见了,不觉相视一笑。冯氏尤叮嘱道:“你们自去玩罢,爱如何样就如何样。我这便叮咛小丫头子将茶果点心送到婉姐儿屋里,你们若再要甚么,尽管要去。不成拘束了才好。”
陈珪不免纳罕,因问道:“这是个甚么东西,不像葡萄酒,也不像酸梅汤,胭脂普通,倒是好色彩。”
一时歇口吃茶,常金杏恰是小孩子的口味,总嫌茶程度淡,只不过略尝了一口,便撂在一边。倒是捡了两块奶油炸的小面果子吃了。
众姊妹见问,不觉相视一笑。陈婉忙开口将昨日如何采摘鲜花,如何蒸叠香露,如何淘澄胭脂膏子一节详详细细的说了。那常金杏恰是调皮憨玩的年纪,闻听此言,煞是恋慕,忙拽着陈婉的衣袖轻摇,开口央告道:“好姐姐,下次带我一起罢?”
当下又谢过常友贵时候想着他们。常友贵闻言,忙笑着谦辞,只说本身是“知恩图报”,又说天缘刚巧,如若不是陈珪舅甥侠肝义胆,又“怎能与贵府上交友?”
那常家小大姐儿固然年仅四岁,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却也深知二姐儿对她的拯救之恩,忙上前行过万福礼,口内说道:“金杏谢过姐姐拯救之恩。”
以是常友贵的意义,是问他愿不肯意跟着夹带些物件儿,赚些个零头罢了。
世人闻言,方觉出不是来。陈氏也低头不语。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常友贵天然笑应。又笑说道:“……也并不焦急,这一番办理总得月余方能全事。”
冯氏便笑着卖了个关子,因道:“你先尝尝,觉着如何样?我再奉告你。”
冯氏在旁,恐怕大人们说这些话,小孩子听了存在内心,夜间怕惧。忙开口笑道:“我们大人说话,小孩子一旁坐着也败兴。不如叫婉姐儿带着她们去背面玩,何如?”
二姐儿亦忙上前行礼,口内笑道:“见过mm。”
冯氏便笑道:“还是二姐儿鼓捣出来的。说这叫玫瑰露。将晾干的玫瑰花瓣放在沙锅里熬煮,再放入冰糖,熬出来的汁子兑入糖桂花搅拌均匀,封在小瓷翁里用井水灞着。想吃时,舀出半盏来和水兑了,吃一碗下去,满口清甜不说,连内心都畅快起来。”
陈珪看着世人,却又笑道:“不过我的意义,倒是承诺了好。就像妹子说的,谁还嫌银子咬手不成。成日家患得患失的,毕竟没个意义。”
陈珪便笑道:“你我订交已久,又因着这一番际会,老是称呼的这么外道,显见是生分了。我表字如璋,你叫我如璋便是了。”
众姊妹皆笑应。一时转出上房,沿着抄手游廊过月洞门,逶迤行至东院儿陈婉的内室。路过花圃子时,常金杏因贪看园中花草,不觉站住了。陈婉见状,因笑道:“天气恰好。这么好的天儿,倘或只在屋里说话,倒把光阴孤负了。莫若叫小丫头们将茶果点心送到花圃里来,我们便坐在亭子里说话儿可好?”
说罢,又笑道:“我家另有个小mm,本年才十一个月大,叫金桔——”
当下便将陈氏发起吴先生教她们看帐本儿,冯氏又教诲管家务之事说了。
陈珪笑了笑,也不勉强。两人又闲谈了一番风月嘉话,陈珪方才作辞。
说罢,又是一叠声儿的感念陈府。陈家世人听了,也不免想到早几个月匪类深夜放火一事,少不得感同身受,心有戚戚焉。
陈老太太闻听此言,便又笑道:“恰是这个意义。老迈雅才的话乃是老成之言,自是不错的。只是常管事的话终归是美意。我们若一口回绝了,也不好。家下里倒另有个几千两的存银,白放着也是可惜了了。不如送到常管事处,赚了更好,赔了,家里另有地步铺子,一年的收益也够嚼用的。”
陈婉见状,少不得转头叮嘱跟着的小丫头几句话,那小丫头应了,旋即回身而去。
陈珪向来是个雷厉流行,说到做到的人。既觉着常友贵的发起不错,便叫冯氏办理了库上的存银,共兑换了五千两的银票,趁着沐休之日,亲身送到常友贵的府上。因又笑向常友贵提及何日有空,须得见一见裕泰商行的店主才好。毕竟是拖赖着裕泰商行的船队,方有这一笔进项。
陈珪笑看着妹子,便说道:“mm只看到了好处。却不想我们凭白受了他这一番好处,将来如何回报才是?常管事说的倒好,只是这船队究竟不是他家的,他上头另有一层主子呢。再者说来,世上总没个必然的事儿,倘或商船在海上遇见了风波,我们可不是竹篮打水了?”
常金杏想是尝承诺这句话,此时见大姐儿问,亦笑回道:“爹爹说金这个字的意义极好。像我们家这类买卖人,一年天南地北的走,为的不过是金银二字。我妈怀我的时候,又极爱吃酸杏儿,以是便给我起名儿叫金杏。”
当下却说常友贵与陈老太爷在外间书房见了面,不免笑意酬酢,谈古论今,又批评了一段贩子逸闻。待茶过三巡,常友贵方才提及闲事,因说道:“老爷子也是晓得的。戋戋鄙人,现在裕泰商行忝为管事。我虽无甚本领,我们店主倒是个八面小巧,财通南北的人物儿。旗下更有一支出海的商队。每年来往三四回,专司将本朝的茶叶,丝绸以及瓷器等物运往外洋,贩回西洋的机括、玩意儿乃至西洋药。这一来一往,赢利颇丰。这且不说,只说我们店主又是个广结善缘的妙人儿,每年商队出行,专有几艘船腾挪给朝中世卿贵宦之家。现在气候和暖,又是商队出行的好日子。只可惜我们店主现在杭州一带措置奥机密事,竟不能回。遂命我与诸位大人联络并办理诸事。我便是以想到了贵府上……”
常金杏听了这话,很和情意。却碍于本身是客人,少不得客随主便,不免眼巴巴的看着大姐儿和二姐儿。
陈珪一面换下衣衫,一面叫水。只见嫡妻冯氏袅袅婷婷地端着一个黑漆填金海棠花式的小茶盘。盘内放着一只青花瓷的粉白官窑盖碗,碗内盛着小半碗胭脂普通的汁子,靠近前来,但觉甜香扑鼻。
“这不好,这不好,”常友贵摆手点头,口内一叠声的说道。
那小丫头躬身应是,捧着茶盘盖碗走了。
一时又笑问:“你为甚么叫金杏儿?”
冯氏便笑道:“这还用你提示,我们早防着了。”
世人闻言,深觉得然。
说罢,招手儿叫过一旁服侍的小丫头子,叮咛道:“再给老爷兑一碗来。”
“哎,”常友贵听了这话,晓得陈老爷子是曲解了,忙摆手解释道:“是我的话没说明白——说句不怕老爷子见笑的话,固然这支商队是我们的,可若提及店主留给朝中大人的几艘船,别说是我,恐怕连店主也是不敢自专的。老是那几位大人自行商讨了,方才知会我们一句半句的。为的不过是上面的事儿好做。我们也都晓得,他们那些人,加股减股的,这当中考量的可不但仅是本钱丰富了,还得看身份、资格。好难缠的。我们是吃了大志豹子胆,敢从虎口里掏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