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2页/共2页]
冯氏见状,少不得迎上前去,细细问了一回。方才得知,本来是陈氏的嫁奁铺子出了题目——
说罢,又拧着纤细的腰肢风摆柳似的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道:“既然是他,也怨不得哥哥这么经心策画了。”
陈氏见状,只得叮咛家下账房内的管家媳妇教几个姐儿筹算盘。厥后心血来潮,又将本身的嫁奁账交给大姐儿和二姐儿——如许的行动,原不是为查账,不过是想两个姐儿学乃至用,多加练习罢了。却没想到一本账通算下来,竟叫二姐儿查出了账目中来往不清的猫腻儿。
这话倒是端庄。陈氏闻言,忙肃容以待。冯氏也忙开口道:“我马上便叮咛下去,不叫她们胡说话。”
二姐儿所言之事,不过是化用了后代假贷记账法中“有借必有贷,假贷必相称”的记账法则,原不过是大师熟烂于心的老体例罢了。却没想到这时的人算账记账,却没摸索出这些脍炙人丁的小口诀。
二姐儿尤笑嘻嘻的说道:“这有甚么难的。当日吴先生教我们看帐本,上头都记取某年某月某日收进了多少钱,某年某月某日又花了多少钱,买了多少东西,库中还剩甚么东西,多数是一出一入,出入相抵罢了。我便想了,这所谓的记账,也就是那么回事儿。非论账目大小,账目多寡,账目繁复,左不过是‘有出必有入,出入必相称’,倘若不相称,就是当中出题目了。以是妈叫我们算铺上的账,我目睹账目出入不符,便晓得必然有人记错了账。”
复又想起二姐儿这么个资质聪慧,聪明通透的人儿,竟然身为女儿身。倘或是个小子,恐怕一二十年后,总能立一番奇迹。当下不免唏嘘感慨,搂着二姐儿入怀,不竭说道:“可惜了了,如果个小子,再多读几年书,指不定就能灿烂我们陈家的门楣。”
陈珪见状,又笑道:“不过我也敲打过了。只说前事不究,可从今今后,他铺面上的账目,我会亲身策画。到时候若再有不当……那他这几辈子的老脸,可都丢光了。凡事可一不成再,我们当主子的既然仁至义尽,他如果不晓得收敛,也就不能怪我们不顾情面了。”
那陈珪只不过是闲谈说话,也没希冀二姐儿再说出甚么金科玉律。二姐儿虽故意藏拙,却也喜好娘舅言辞滑稽,辞吐风趣。一时候舅甥两个倒是聊的非常投机。竟把个旁人别事丢到脑后。
既学了看账,总得先找出几本账来瞧瞧,才好熟能生巧,学乃至用。吴先生教看账时,用的便是陈府账房里烧毁不消的旧帐本。且命女人们堂上誊写了,不时复习。
不过话又说返来,倘或那管事当真八面小巧,做事滴水不漏,恐怕也到不了陈府上了。
因查账目便露端倪,陈珪苦心两牵红线
事情还要从陈氏苦思冥想,恳求吴先生教女人们看帐本儿提及。
陈氏闻言,连连点头承诺着。因想到来时忍不住喝喝骂骂的模样儿,又悔怨不迭——帮衬着心疼银子受委曲了,竟忘了这一回事。虽是在哥哥的院子里发作,少不得有人长嘴长舌,倘或一句话告到了老太太跟前儿,倒不好了。
只见那陈珪听在耳中,竟如醍醐灌顶普通,口内反几次念叨了好几遍,由不得面露激赏的打量着二姐儿,竟不知该说甚么好。
说罢,不知想到了甚么,兀自开口劝道:“只是你这爆炭似的性子,少不得要改改——这几日我瞧着,你竟是更加气性了。你现在寡居在家,我们顾恤你孀妇赋闲的,少不得姑息一二。比及来日另嫁人了,况你又是二嫁,人家更不能容你的小性子。”
陈氏只顾想着那笔嫁奁银子,没留意陈珪话中的意义。心不在焉地听着哥哥的规劝,口内唯唯承诺。
陈氏因着陈老太太这一层干系,对那管事也算恭敬有加。且她目不识丁,又是深宅女眷,向日里不闻外事。只见自从这管事接了她的嫁奁铺子后,不拘丰年荒年,这铺子上的收益每年都有所增益。心下便非常对劲。何况每到年下,那管事也是痛痛快快送来帐本任她盘账,从不拖赖。陈氏见此,更加坚信不疑。
陈氏见了几张银票,先是一喜。复又听到陈珪的话,又觉不甘。思前想后,只得讪讪说道:“真真是便宜了他。”
陈氏听了这话,方才欣然笑应。口内仍说:“合该如此。还是哥哥做事全面——要不是看着老太太的面子,他敢贪我的银子,皮不揭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