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红楼之拖油瓶 -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第1页/共2页]

唯有那些个皇子皇孙们,目睹太子竟然趁着父皇为太皇太后的驾薨悲伤悲哀之际,假仁假义大出风头,不觉暗自策画起来。有些心机简朴忠肝赤胆的,便以此推举太子之品德高贵本性醇厚,有些心机鬼蜮另作策画的,便对此事不觉得然。更有些冷眼旁观只待娇生惯养的太子本身熬不住辛苦再落井下石的,亦有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策画,筹办坐山观虎斗的……各种言谈去处,莫衷一是。

尤子玉听着娇妻唠唠叨叨,也觉着头疼。因说道:“都是我的错。这些年因着外头事儿,也没放多少心机在她身上。竟把她误了。实在没体例,也只能出了孝渐渐相看了。”

太皇太后自幼受父亲耳濡目染,虽为妇人,然其文韬武略,聪明睿智,心性果毅,风致端方,各种言辞举止皆不减色男儿。亦从不可拈酸妒忌之事,每日只顾教养亲子,办理后宫。

而在陈氏母女都忙着开解大女人的同时,娘舅陈珪也遇见了其“职业生涯”中的又一次转折。

尤老安人乃六品诰命,按朝中法规须得入朝随祭,每日尽哀守灵,皆未正今火线能出宫家来。厥后请陵送葬,尤老安人亦少不得跟从来去。尤老安人年龄已高,那里经得起这般折腾,陈氏看着婆婆辛苦,夜间安息时,忍不住劝说尤子玉向朝中报个病假,只不要折腾白叟家了。

当今事亲至孝,且又重情重义,现在太皇太后已薨,纵使是年龄已高寿终正寝,是喜丧。然当今悲哀之情,仍不能稍减。虽碍于宫规祖制,又有百官苦苦谏劝“国不成一日无君,为江山社稷计,恳请贤人稍减哀戚”,因此不能如平常百姓之家,替祖母守孝三年。然当今亦未遵守“凡帝王守丧一日代期年,故守灵二十七日”之旧例,力排众议为太皇太后茹素吃斋,守制三个月。

这一点同他的父皇如出一辙。

尤子玉闻言苦笑,他何尝不心疼母亲,怎奈此番太皇太后驾薨,贤人极其哀恸,目睹贤人如此,即便是高贵如皇后、四妃等人,亦未曾借口病事,不去守灵送丧的。皇太后也是为着权理后宫,才没有亲身送灵。

太皇太后亦是以水涨船高,被封为后。因跟从太、祖天子起事的兵马起码有三分之一为威武大将军麾下,太皇太后又是威武大将军的嫡长女,且跟从太、祖天子秣兵厉马,交战多年,在军中威望颇高。纵使太、祖天子即位后不竭宠幸新晋妃嫔,后宫亦无人敢掠皇后锋芒。

太皇太后乃当今之祖母,先朝武威大将军之嫡长女。十六岁时受父母之命媒人之言,被父亲许给他的对劲亲信徒辕——便是厥后的太、祖天子了。

太子殿下见状,虽非常感念父皇体恤之情,心下倒是愈发的警省。何况他对太皇太后的驾薨亦是至心悲哀。闻听此言,忙开口分辩,只说父皇贵为帝王,以是一言一行身系天下,不成过分悲哀懒惰朝政。然他为太子,上有父皇掌控天下,下有诸多兄弟们帮手朝政,他一人一心终归无碍大局。是以情愿茹素服孝,为太皇太后守制三年。

陈氏闻言,少不得长叹一声,跟着唏嘘一回,亦无可如何了。心下倒是光荣本身因是再嫁之身,没能承了诰命之泽。不然这会子跟着交来回回地一番折腾,也不晓得这一胎还可否安稳。

厥后幼主垂垂长成,加冠结婚,那些个手握重权的内阁大臣们却不肯就此放动手中的权力,明里暗里的禁止当今亲政。彼时君臣之间明争暗斗,朝堂氛围剑拔弩张。

太皇太后丁壮丧夫,中年丧子,历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之锥心痛苦,大受打击。却又不得不强忍哀思帮手亲孙——便是当今继位,又效仿历代幼主即位之事迹,从朝中遴选六名忠心耿耿、才气出众之老臣担负顾命大臣,帮手幼主管理天下。史称“内阁”。

太子身为国之储君,因幼年丧母,且被当今接到身边亲身教诲。然当今圣民气悬天下,日理万机,即便是心疼太子幼年丧母,却也没有过量精力照顾太子。因此太子小时便在寿康宫由太皇太后亲身抚养。即便是厥后长大了住进东宫,太子亦经常至寿康宫看望太皇太后。并且养成了或与父皇有争论,或心下有存疑,第一时候去寿康宫寻求太皇太后开解劝道的风俗。

二姐儿与三姐儿看在眼中,只能想尽体例的开导解劝。结果都不甚较着。最后还是三姐儿给出了个主张,叫陈氏带着大女人管家理事,学着看账做吃食。陈氏也不大晓得厨子之道,独一会的便是糟鹅掌鸭信,深得尤子玉的喜好。陈氏便将这一道菜悉数教给大女人。

太皇太后一面教诲当今圣上帝王之道制衡之术哑忍之法,一面在朝中不竭调停争夺四王八公十六侯等功劳老臣们的支撑。用时几年,终久肃除了内阁权势,帮手当今亲政收权。

一句话未尽,却被尤子玉打断了,只听他摆手点头的道:“你还是别动这个心机了。你当我没想过这个主张么?只是内兄才报了岳母的旧疾,还是托了太子的情儿,现在就有人敢劈面背后言三语四的了。他现在合法红,且处在风口浪尖儿上,朝上朝下少说也有一万只眼睛盯着他。只等着寻他的错处——最好是以能粘连太子的。我们不能多帮衬些个,也不要给他添费事。何况举丧之事已颠末端大半,下剩的不过是送灵罢了。咬咬牙挺畴昔也就完了。你这会子去寻内兄帮手,只怕他在太子跟前儿也没这么大的颜面了。何必白说出来,让他跟着作恼。”

陈氏说着,长叹了一声,因又说道:“议亲的那户人家我看都好,脾气模样儿,家世根底也都配得上。那家对我们大女人也是非常的对劲。本来都到了提亲换庚帖的档口儿了,蓦地听闻太皇太后驾薨之时,那家人竟是王八脖子一缩,再没个动静了。想也是觉着除了孝我们家大女人竟成个二十岁的老女人了。就不肯意了。”

陈氏躺在尤子玉怀中,闭着眼睛策画道:“大女人本年已经十八岁了,平凡人家这个年事的女人们,别说是备嫁出阁,便是膝下的后代们只怕也能满地乱爬了。但是大女人现在却……”

彼时正值先朝末年,因末帝昏愦残暴,倒行逆施,只顾淫、乐,不睬朝政。朝中党派林立,寺人擅权,皆以排挤弄权为要事,而弃社稷万民于不顾。导致官方百姓苦不堪言,官逼民反之事此起彼伏,各地藩王豪强顺势盘据,浑水摸鱼招兵买马,以期颠覆朝廷,改天换日。天下情势愈发混乱。

夙来心大的陈氏都有如此情怀,何况是身为当事人的大女人。只因她夙来循分随时,和顺沉默,深受女戒女训之教诲。哪怕心下落寞,也不肯劈面透露的。只是常日里言谈举止,愈发沉默了。

当今乃少年天子,恰是羽翼渐丰,意气风发之时。目睹本身贵为帝王却到处受人掣肘,顿时龙颜大怒,怒不成遏。几次三番同内阁大臣们抵触争论,终究却因势单力薄,频频处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