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红楼之拖油瓶 -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第2页/共4页]

陈珪闻言,少不得又是一阵谦辞。

畴前巧舌令色哄得太子欢畅,是为尽忠;现在诤言切谏警省太子,也是为了尽忠。二者只不过是手腕不一样,心机都是一样的。

有人赞誉对劲,更有人不觉得然。起码石荣回过神后,回想起陈珪先前的不逊之言。顿时勃然大怒,指着陈珪面红耳赤的骂道:“陈子璋,你好大的胆量,竟敢如此非议太子殿下。你这般出口不逊……你这是以下犯上!你这是大逆不道!你、你……”

赵寅没法,只得带了石荣同去。

石荣亦皱眉说道:“方才在东宫外书房,我也不是成心针对子璋兄。实在是两江官员权势绵厚犬牙交叉,实在不成忽视啊!现在太子听了子璋兄谏言,意欲懦夫断腕,看似没了后患,却也失了民气啊!此后再赶上三皇子等人刁难,恐怕就没那么轻易等闲化解了。”

三人你来我往又吃了几杯酒,石荣略有些醉意,且要出去便利。顿时房中只剩下陈珪与赵寅。赵寅便向陈珪笑道:“子璋兄既有长袖善舞之手腕,又有运筹帷幄之才情,现在且又深受太子殿下正视,想必来日出息不成限量。赵某在此先敬一杯薄酒,聊表贺意。”

陈珪见状,忙倾身向前,同赵寅举杯领了此酒。口内笑道:“世人皆言鄙人脾气油滑手腕小巧,从不肯等闲获咎人。实不知鄙人虽不肯与人争论,却也并非是骑在墙头观风向之人。太子殿下对下官有提携之恩,赵大人亦对下官有保举之恩,下官不时不敢健忘。是以虽官小位卑,人微言轻,却也愿尽微薄之力。”

陈珪见状,拱手向太子殿下笑道:“贤人都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嘛!我这也是为了更好的尽忠太子。”

这么说,娘舅也是下定了主张要向太子殿下尽忠了?

及至到了龙盛楼,上了二楼配房,点了一桌丰厚席面,推杯换盏相互敬了几杯酒,赵寅才笑眯眯地提及闲事儿来。只提示陈珪既压服太子殿下放弃两江门下,现在两江官员便如釜底抽薪,只怕要做困兽之斗。他们且不敢嫉恨太子,只怕要将这一笔账记在陈珪的头上。

永嘉帝想到这些,主张已定,御笔一挥,竟是亲拟了封陈珪为钦差副使,与六皇子共赴江南的旨意。又派人传召太子与陈珪,命其马上入宫觐见。

六皇子虽本性朴重,铁面忘我,却并非是鲁钝之人。恰好相反,六皇子之以是能在从不交友外官,亦不借助于兄弟权势的环境下,只凭一己之力便能在弱冠之年被满朝文武“尊称”一声“铁面阎王”,其聪明气度,智谋手腕必定不缺。

婉姐儿则皱眉问道:“为甚么说是杀猴儆鸡呢,不该该是杀鸡儆猴么?”

目今且不说尤三姐儿如何策画,只说太子殿下保举六皇子为钦差大臣彻查两江之事的后果结果已被六皇子悉数得知。

太子殿下虽遇事柔嫩,然既下定了决计,行事倒是果断起来。当即打发宫中寺人查探勤政殿的动静,只待贤人有暇,马上入宫觐见。只趁着小寺人去瞧动静的余暇,倒是故意打量陈珪一回,思及陈珪本日的言谈举止与畴前大相径庭,不觉笑言道:“本日之陈卿,倒是让孤刮目相看。”

桩桩件件,皆替陈珪考虑的周周道道,可见其之用心。

陈府外书房内,尤子玉跌足长叹扼腕感喟,的确有些痛心疾首。

陈珪见状,更是大为打动。纵使明知本身心性世故,并非赤胆忠心之人,这会子竟也生出了一番“士为知己者死”的义士之心。

六皇子想明白了这些,面儿上却不动懂声色。只在暗内里见圣上的时候,以陈珪出身户部长于理账且脾气油滑长袖善舞谙熟实务,又是最早向太子殿下发起严惩两江官员为由,向陛下谏言,恳请陛下钦点陈珪为钦差副使,随他同去江南,一为施助哀鸿,二为彻查御史弹劾之两江官员勾搭河道总督贪墨修河工款二百八十万两之事。

陈珪闻言,只笑向赵寅敬了一杯酒,倒是没再说甚么“肝脑涂地”的现成话。赵寅见状,倒是愈发对劲了。

说罢,又修书一封交与陈珪,因又叮嘱道:“此乃孤写给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甄大人的一封手书。你与六弟此去江南,倘或局面胶着,难觉得继,无妨拿着孤的手书去拜访一下甄大人。他即便碍于宦海情面不好明着脱手互助,起码可保你安然回转……”

陈珪闻言,顿时哑然。只能勉强冲六皇子拱了拱手,口内谦辞了几句。

“……娘舅此举,不过是为着敲山震虎,杀猴儆鸡罢了。我们自家人是晓得的,娘舅之以是能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是娘舅有这个本领。但是外人却不晓得,只当是娘舅时运好。哪怕娘舅向太子殿下谏言在朝中推行复式记账法和养廉银子,这算是真才实学了罢?亦有人对此不觉得然。更是觉得陈珪根底陋劣,出身豪门,便肆意刁难,妄图踩着娘舅以彰本身。如若不然,也不会娘舅向太子讨情给外祖母乞假如许平常的事儿,都有人弹劾说嘴。可见娘舅常日里油滑过分,让世人觉得他没脾气,便能够随便逼迫了。现在娘舅略施小计,且叫他们晓得晓得,娘舅也不但是好性儿,也不是好惹的。”

直至出了东宫,一向被世人簇拥着走在前面的赵寅才渐渐放下了脚步,笑眯眯地转过身来,竟是在等背面正忙着与人酬酢客气的陈珪。陈珪见状,少不得辞了世人,上前见礼。

“你可晓得,你这一番谏言以后,便是逼迫两江官员对你为敌,另有那些没被太子舍弃的门下官员,指不定抱着兔死狐悲之心,也要看你不扎眼了。你现在刚升了五品员外郎,又因‘养廉银子’一事交好了朝中大半官员,恰是风景对劲出息似锦的时候。何必去躺阿谁浑水?”

然六皇子经此一事,也模糊感遭到,陈珪固然常日里看着八面小巧逢人便笑跟个面团儿似的,实则脑筋复苏,城府深沉,心智判定。他之以是常常算计本身出头揽事,恐怕也是看破了本身并不在乎拉拢民气,只想清除吏治。估计是打着即便本身晓得了也不会同他当真计算的主张,何况又自夸是太子殿下跟前儿的红人,有太子关照庇护,有恃无恐罢了。

一时君臣间又谈笑了几句,便有至大明宫哨探的小黄门回身来报,只说当今正在勤政殿批阅奏折。太子殿下闻言,也不敢担搁,马上正冠带入宫,诸位大臣见了,也都起家辞职,鱼贯出了外书房。

一时候朝野沸然,实在想不到陈珪那样一个八面小巧与报酬善,从不肯在人前背后落人批驳的“老好人儿”,建议狠来竟然如此丧芥蒂狂。那但是两江宦海上高低下几百名外官几千口儿的性命,陈珪眼皮子都不眨的,三言两语就能说动太子殿下懦夫断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