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旧家燕子傍谁飞 - 219|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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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特,两人处身其上的冰山,果是对准了阿谁大火柱缓缓飘去。当时张殷二人不明此中之理,只道冥冥中自有安排,是祸是福,统统是命该如此。却不知那火柱乃北极四周的一座活火山,火焰放射,烧得山旁海水暖了。热水南流,天然吸引南边的冰水畴昔弥补,是以带着那冰山垂垂移近。这冰山又飘了一日一夜,终究到了火山脚下,但见那火柱四周一片青绿,竟是一个极大的岛屿。岛屿西部都是尖石嶙峋的山岳,奇形怪样,莫可名状。杜浒走遍了大半个中原,从未见过。他二人从未见过火山,自不知这些山岳均是火山的熔浆千万年来堆积而成。岛东倒是一片望不到绝顶的平野,乃火山灰逐年倾入海中而成。该处固然地近北极,但因火山万年不灭,岛上气候便和长白山、黑龙江一带类似,高山处玄冰白雪,平野上却极目青绿,苍松翠柏,高大非常,更有诸般奇花异树,皆为中土所无。

一日,奉书忽见到正北方一缕黑烟冲天而起,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叫道:“师父!”伸手指着黑烟。杜浒又惊又喜,叫道:“莫非这处所竟有火食?”

当晚熊洞当中,花香活动,火光映壁。两人结成伉俪以来,至此方始有洞房春暖之乐。

杜浒呆了呆,伸手搔搔头皮,道:“我想我们不会好得这么快,并且,并且……必然会有很多停滞波折,我们师徒名分有别……”奉书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这么想。是以那日你第一次和铁穆耳比拚掌力,我几近想发射银针助你,却始终没脱手。”杜浒奇道:“是啊,那为甚么?我总当你在黑暗中瞧不清楚,恐怕误伤了我。”奉书低声道:“不是的。假定当时我伤了他,咱二人逃回陆地,你便不肯跟我在一起了。”杜浒胸口一热,叫道:“奉儿!”

两人得脱大难,心中柔情更是激增。杜浒道:“奉儿,咱俩便是死在这冰山之上,也就永不分离的了。”奉书道:“师父,我有句话问你,你可不准骗我。倘若我们是在陆地上,没颠末这统统危难,倘若我也是这般一心一意要嫁给你,你也仍然要我么?”

又走里许,两人都已气喘如牛。杜浒固然内功高深,也已给蒸得金星乱冒,脑筋中嗡嗡出声,说道:“好,我们便在这里将绳索掷了上去,如果接不上火种,那就……那就……”奉书笑道:“那就是老天爷叫咱俩做一对茹毛饮血的野人伉俪……”说到这里,身子一晃,几乎晕倒,忙抓住杜浒的肩头,这才站稳。杜浒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子,缚在长绳一端,提气向前奔出数丈,喝一声:“去!”使力掷了出去。

这黑烟固然瞥见,实在相距甚远,冰山整整飘了一日,仍未飘近,但黑烟越来越高,到厥后竟模糊见烟中夹有火光。奉书问道:“那是甚么?”杜浒点头不答。奉书颤声道:“咱俩的日子到头啦!这……这是天国门。”杜浒心中也早已大为吃惊,安抚她道:“说不定那边住得有人,正在放火烧山。”奉书道:“烧山的厨子哪有这么高?”杜浒叹了口气道:“既然到了这古怪处所,统统只要服从老天爷安排。老天爷既不让咱俩冻死,却要咱俩在大火中烧死,那也只得由他喜好。”

两人得脱大难,心中柔情更是激增。杜浒道:“奉儿,咱俩便是死在这冰山之上,也就永不分离的了。”奉书道:“师父,我有句话问你,你可不准骗我。倘若我们是在陆地上,没颠末这统统危难,倘若我也是这般一心一意要嫁给你,你也仍然要我么?”

两人转过一大片树林,只见西北角上一座石山,山脚下暴露一个石洞。奉书叫道:“这处所妙得紧啊!”抢先奔了畴昔。杜浒道:“谨慎!”一言未毕,只听得呵的一声,面前白影明灭,洞中冲出一头明白熊来。

杜浒出洞来折下树枝,扎成一把大扫帚,将洞中秽物打扫出去。奉书也帮着清算。待得打扫洁净,秽气还是不除。奉书道:“四周如有溪水冲刷一番便好了。海水虽多,可惜没盛水的提桶。”杜浒道:“我有体例。”到山阴酷寒之处搬了几块大冰,放在洞中的高岩上。奉书拍掌叫道:“好主张!”冰块渐渐熔化成水,流出洞去,便似以水冲刷普通,只是非常迟缓罢了。杜浒在洞中洗濯。奉书用长剑剥切两端白熊,割成条块。本地虽有火山,但究在极北,还是非常酷寒,熊肉旁放以冰块,看来累月不腐。奉书叹道:“民气苦不敷,既得陇,又望蜀,我们如有火种,烧烤一只熊掌吃吃,那可有多美。”又道:“只怕洞中的冰块老是不融,冲不去腥臭。”杜浒望着火山口喷出来的火焰,道:“火是有的,便可惜火太大了,渐渐想个法儿,总能取它过来。”

当晚两人饱餐一顿熊脑,便在树上安睡。睡梦中仍如身处大海中的冰山之上,跟着波浪起伏颠簸,实在倒是风动树枝。次日奉书还没展开眼来,便说:“好香,好香!”翻身下树,但觉阵阵暗香,从树下一大丛不着名的花朵上传出。奉书喜道:“洞前有这很多香花,那可真妙极了。”杜浒道:“奉儿,你且慢欢畅,有一件事跟你说。”

两人生食已久,急欲得火,当下说做便做,以整整两天光阴,搓了一条百余丈长的绳索,又晒了一天,第四天便向火山口进发。那火山口望去不远,走起来却有四十余里。两人越走越热,先脱去海豹皮的皮裘,到厥后只穿单衫也有些顶受不住,又行里许,两人丁干舌燥,遍身大汗,但见身边已无一株树木花草,只余光秃秃、黄焦焦的岩石。

奉书当身在冰山之时,还是尽量保持容颜润色,衣衫整齐,这时到了岛上,更细心的清算一下衣衫,又替杜浒理了理头发,这才解缆寻幽探胜。她手提长剑。杜浒失了铁笔,折了一根坚固的树枝代替。两人展开轻身工夫,自南至北的快跑了十来里路,此时竟有大片地盘可供奔驰,实是说不出的欢愉。沿途所见,除了低丘高树以外,尽是青草奇花。草丛当中,偶而惊起一些叫不进项目标大鸟小兽,看来也皆有害于人。

当下两人一起在冰山之上跪下。杜浒朗声道:“皇天在上,弟子杜浒本日和文奉书结为佳耦,祸福与共,始终不负。”奉书虔心祷祝:“老天爷保佑,愿我二人生生世世,永为佳耦。”她顿了一顿,又道:“今后若得重回中原,小女子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随我夫君积德,决不敢再杀一人。若违此誓,天人共弃。”杜浒大喜,没想到她竟会发此誓词,当即伸臂抱住了她。两人虽被海水浸得满身皆湿,但心中暖烘烘的如沐东风。

杜浒双足一点,使出“梯云纵”轻功,纵起丈余,使一招“争”字诀中的一下直钩,将银钩在半空中疾挥下来,正中白熊的太阳穴。这一招劲力甚大,银钩钩入数寸。那白熊惊天动地般大吼一声,拖得杜浒银钩脱手,在地下翻了几个回身,仰天而毙。奉书鼓掌笑道:“好轻功,好钩法!”一言甫毕,猛听得杜浒叫道:“快跳过来!”奉书听他呼声中很有错愕之意,不暇扣问,向前一窜,直扑到他怀里,回过甚来,不由“啊”的一声惊呼。本来她身后又站着一头明白熊,张牙舞爪,狰狞可怖。杜浒手中没了兵刃,忙拉了奉书跃上一株大松树。那白熊在树下团团转动,不时抬头呼啸。杜浒折下了一根松枝,对准白熊的右眼甩了下去,波的一声轻响,树枝入眼。那熊痛得大呼,便欲扑上树来。杜浒从奉书手中接太长剑,对准熊头,运劲摔将下去。噗的一声,长剑没入了大半,那熊渐渐软倒,死在树下。杜浒道:“不知洞中另有熊没有。”捡起几块石头投进洞内,过了一会,不见动静,因而抢先进洞。奉书紧跟在后。但见山洞极是宽广,有□□丈纵深,中间透入一线天光,宛似天窗普通。洞中有很多白熊残存食品,鱼肉鱼骨,甚是腥臭。奉书掩鼻道:“其间好倒是好,便是太臭。”杜浒道:“只须日日打扫洗刷,过得十天半月,便不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