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息议[第2页/共2页]
“岁入以养官兵,官兵以守疆国;减盐利、丁税,使公众得一时之利,但是官兵不养、疆国不守,致乱敌侵土,公众颠沛流浪,实因小利而受大害,”左承幕也不坐在赐座之上,站在堂前慨慷陈辞,“两政若出,实大害于社稷……”
还是在林缚的对峙下,王学善叛敌罪终究判处王学善父子以斩刑,抄没产业。王学善亲族里,除三名成年庶子判流刑、徙往夷州外,其他十六岁以下的未成年后辈均不定罪,由亲族收养,也不缠累妻妾,比最后的罪罚要轻很多。
因为触及私盐的盐户、盐卒也是极多,为稳定两淮盐场出产、运输,定罪时也只能决计的去放松,而不是追根究底,将盐事出产迟误了。
除此以外,韩宾交代出奢家藏于江宁的暗桩、密间数十人,减罪也判流刑;陈快意倒是有骨气,一个都没有交代,刑讯的人见她如此仙颜,也手软没有太峻厉的停止逼供,终究处以绞刑。
在永兴帝即位之前,江宁六部除了少数手握实权,大多数人都是坐冷板凳的守陵官,手头没有甚么油水可捞,日子过得极其贫寒。永兴帝在江宁即位以后,江宁六部诸寺监才把握实权,但战事仍频,财力吃紧,想捞也无从捞起,乃至从居巢回江宁来,有很多官员因为户部迟延不发俸禄而堕入忍饥挨饿的窘境。
乃至战乱,江宁呈现一种怪征象,就是粮价暴涨而地价猛跌。很多士绅大富晓得城外更乱,但给洗劫后要保持一家人在城里的生存,只能将地契拿出来贱卖。
盐斤加价款减至二十钱,从盐户手里收盐价十钱不改,各府县盐售价,按照路途遥近,以五十钱到七十钱分多少等停止限价。
提及赃官贪吏来,公众恨之,但最恨赃官贪吏的,莫过于一大群想贪但临时还没有贪上、又堕入窘境的士绅官员――毛文敬的案子大抵水落石出以后,江宁城里就一片喊杀之声。
廷议后,林缚就筹算直接坐车归去,左承幕从崇文宫里追出来:“崇国公、崇国公……”
林缚掀起车帘,瞥见左承幕与张玉伯一前一后从宫里追出来,笑问道:“左相仓促追来,有何事相教?”
梁太后、永兴帝及程余谦、余心源等人,当然都不想张晏拜别,终究以罚一年俸禄充入国库了事,也叫他们熟谙到,只要兵权给淮东拿捏在手里,淮东想要做成甚么事情,他们或明或暗都难以反对。
张玉伯欲言又止,他倒不是故意跟左承幕一起追来的;林缚问他:“玉伯觉得呢?”
张晏难推失策之咎,上书请罪,请辞内侍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