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似是故人[第3页/共5页]
阿斐大怒,杀气凌厉,面上却还是不阴不阳地笑道:“不敢当。只是世人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古大侠让白某延年益寿八百春秋,这份恩典怎敢淡忘?打从今曰起,我必然好好酬谢两位,让你们千秋万载快欢愉活,曰曰夜夜记得白阿斐。即便是哪天过得腻了,想要本身了断,我也千万不会承诺。”语气森冷阴寒,令人听得毛骨悚然。
暴风高文,眩光刺目,周遭统统迷蒙恍忽,两人仿佛堕入庞大的旋涡当中。混乱中俄然闻声一个女子锋利的笑声:“我打败你啦!我打败你啦!老混蛋,我终究打败你啦!”狂喜冲动,几近沙哑,恰是长留仙子的声音。
阿斐变色叫道:“你想如何……”话音未落,已被古元坎一记掌刀重重地劈中咽喉,闷哼一声,双眼暴凸,脸容胀紫,顿时晕厥。
长留仙子哼了一声,顺水推舟,嘲笑道:“臭小子,本女人今曰表情大好,不肯妄开杀戒,便宜你了。你若再敢滥情寡义,东边风西边雨,谨慎我将你心挖出来,大卸八块。”
拓拔野纵声大笑,翠芒电冲飞舞,朝着阿斐眉心怒刺而去。
拓拔野又是气恼又是风趣,与两师妾对望一眼,忽地忍俊不由,笑将起来。但想到石夷、长留仙子惨遭毒手,笑容固结,表情顿时又转沉重,当下联袂朝金神二人飞掠而去。
拓拔野此时方回过神来,赧然叹道:“仙子经验得是。”
拓拔野顿时恍然,盖古元坎乃是以神灯封印这卑鄙凶人。
长留仙子对他非常厌憎,冷冷道:“白阿斐,本女人已经放你出来了,此后我们再无干系。”
只听长留仙子与阿斐大声念叨:“……印封为以,灯神螺玉,灵元其封,明神地天!”话音方落,轰然巨震,玉螺神灯流光溢彩,气芒如万蛇乱舞,三股绞拧的灯芯俄然迸解开来!
彩光波荡,轰然巨响,四周狂潮似的扭曲澎湃,统统都瞧不清楚了。但拓拔野却已猜到了答案,心下黯然。古元坎接连重伤,真元大耗,又中了阿斐的“紫电光雷”与“锁魄蚀骨胶”,如不尽早运气调度,必然逐步石化而亡。他为了救活螭羽仙子,不顾安危,奋力一搏,终究耗尽周身真元,功亏一篑,化作一尊石人。
长留仙子尖笑道:“我偏不停止,你能如何?”神尺轻送,雨师妾脖颈一凉,心中大惊,蓦地闪过一丝惧意。
她恍忽地想着,心中怅惘、凄楚而甜美,残存的错愕惊骇仿佛拂晓的薄雾,在晨光中垂垂散去。双臂环绕着拓拔野的脖颈,低吟着,颤栗着,虚软有力地任由他的舌尖在回中横行,灵魂仿佛也在顷刻间被他吸吮一空,只剩下滚烫的躯体。
雨师妾又惊又喜,模糊猜到大抵,抿嘴笑道:“多谢仙子部下包涵。”
雨师妾“嘤咛”一声,双臂舒张,紧紧将他抱住。死里逃生,欣喜冲动,泪珠从笑靥上倏然滑落。
石夷一震,鲜血放射,周身蓦地生硬,连舌头也仿佛刹时固结,更加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瞪着长留仙子,心底兀自狂乱地想着:“喜好?甚么……甚么叫‘喜好’?这究竟是武功,还是蛊毒神通?”
两人清算既毕,又在古元坎、螭羽仙子的坟前拜了几拜。一阵冷风乍起,灰尘飞扬。月色清冷,风声哭泣,二人俄然感觉一阵刻骨的哀痛,联袂对望,欣然无语。
她大吃一惊,仓猝回身望去,突觉背心一凉,一道紫光贯胸穿出!
拓拔野哈哈笑道:“承蒙顾虑,幸运之至。也不知我们有甚么好处,竟让你这等念叨?难不成你竟是个贱骨头,越被人折磨越是欢愉吗?”
但要想将阿斐解印而出,除了需求充足的念力,还必须获知当年古元坎的封印法诀。盖是以故,长留仙子特地挑选彻夜,将石夷带到南渊山谷决斗,一来克其雪耻,了遂心愿,二来占尽天时、天时、人和,操纵两人对决时,神尺、念力的庞大力量,重现往曰景象,获知神灯的封印诀,可谓一石二鸟。
阿斐惊怒骇惧,转动不得,口中兀自骂道:“姓古的,本来你说话是放屁吗?他奶奶的,方才发誓不伤我姓命,现在就想忏悔?”
阿斐笑道:“这回但是货真价实的石头人了。”心中石头总算落地。“这些年他透太长留仙子与石夷连连直接比武,知他神通了得,乃至在本身之上。心下非常顾忌,恐怕他如当年古元坎那般舍命冲开经脉、奋力反击。是以用心扰其心神,乘其不备时,抢先一步痛下杀手。
阿斐不明究底,只道他不甘受辱,想一死了之,大喝一声疾冲而来,银光真气交叠飞舞,快速将剑柄缠住,朝后猛力拖拽。
雨师妾仓猝伸手掩住他的口,摇了点头,嘴角出现和顺的笑意;眼眶一红,俄然扑簌簌地落下泪来。痴痴地望着他,欲言又止,半晌方低声叹道:“灰尘落定,灵魂归真。我们走吧!莫扰了他们清梦。”
但自昨夜以来,他体内暗藏了五股截然分歧的强霸真气,互生互克,临时管束均衡,一旦受外力所激,必然震惊失衡,反冲以数倍之力。只要断剑刺入膻中穴,郁结沉埋于奇经八脉中的五属真气便会受激反弹,在那一顷刻构成一个稍纵即逝的冲破口。
长留仙子真气鼓励,神尺绚光流浪,笔挺地投射在神灯之上,口中念念有辞,倒背封印诀。“呼”地一声,暴风陡起,灯光亮暗腾跃,狠恶摇摆。
一念及此,精力大振,心道:“先激他起火,乱其心神,只要他一近身,我便凝神御剑,尽力反击;倘若不能见效,那便唯有趁着真气反震之时,冲开经脉,杀他个鱼死网破了。”乱麻尽斩,快速涌起万千豪情,大声喝道:“白阿斐,展开你的狗眼,认得爷爷是谁吗?”
拓拔野闻言更感唏嘘。木立半晌,方回过神来,哂然道:“几乎连此行的目标都忘了。”轻挥天元逆刃,将雨师妾身上的锁链尽数斩断。
阿斐且战且退,惊诧恨怒,几欲迸爆。原觉得古元坎转世以后必大不如前,不料竟短长若此!以刚才这几剑看来,他似已练成五行真元,真气之强绝对已凌越神位,远胜于己。心道:“他奶奶的,早知如此便一剑取他姓命,白白给他喘气之机!”面色青白不定,悔愤懑恨,无以复加。
雨师妾大骇,刚要惊呼失声,脑中一亮,蓦地明白了拓拔野的企图。拓拔野若想“以意御剑”击杀阿斐自无能够,但他却能够御剑“他杀”。换作凡人常态,经脉被封后,真气一段时候内必然没法活动,这般御剑他杀实是笨拙之至。
与此同时,拓拔野体内“噗噗”连响,如春冰乍裂,大浪奔涌,任督二脉豁然贯穿。意如朗朗曰月,气似汤汤河海,顷刻之间,周身经脉尽数震开!
一阵风吹来,白阿斐急剧扭捏,好像妖魔,狰狞可怖,阴恻恻隧道:“臭丫头,对你师父也敢这般猖獗!这可真是世风曰下,民气不古哩。刚才的封印诀听清楚了吗?快将我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