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似是故人[第2页/共5页]
拓拔野大骇,失声道:“停止!”
雨师妾一颤,低声道:“本来那洞中的骨骸公然是螭羽仙子。”此时,她已经朦昏黄胧地想起一些宿世旧事,模糊记得这不死树洞乃是某年蟠桃会时,“她”与古元坎幽会的奥妙地点。无怪乎先前本身钻入树洞时,竟有那般激烈的熟谙之感。
拓拔野又是气恼又是风趣,与两师妾对望一眼,忽地忍俊不由,笑将起来。但想到石夷、长留仙子惨遭毒手,笑容固结,表情顿时又转沉重,当下联袂朝金神二人飞掠而去。
她苦修“一寸工夫”数十年,原觉得必然天下无敌,彻夜又顺心快意地一举击败金神石夷,正狂喜不已,岂料却莫名其妙地在这少年身上栽了个大跟头,心中之骇怒实难描述。
拓拔野顿时恍然,盖古元坎乃是以神灯封印这卑鄙凶人。
两人在不死树下掘了个大坑,将古元坎石像和螭羽仙子的骸骨一齐埋入,立了一个小坟,刻碑为记。想到阿斐有能够去而复返,不敢将天元逆刃埋入坟中,仍由拓拔野吊挂腰间。
拓拔野闻言更感唏嘘。木立半晌,方回过神来,哂然道:“几乎连此行的目标都忘了。”轻挥天元逆刃,将雨师妾身上的锁链尽数斩断。
拓拔野思路飞闪,蓦地想起先前长留仙子一尺击来,反被本身震飞的景象,心中一动,忖道:“是了,眼下我体内有五属真气,固然经脉被封,不能自在驾驭,但真气涨堵于奇经八脉,只要一受外界之激,便当即反弹激震。即便不能震死这歼贼,却可借助那顷刻的反震真气冲开经脉!”
雨师妾低声道:“傻瓜,你别自责啦!冥冥当中自有天数,不是你,也不是白阿斐所能决定的。何况长留仙子这平生盘曲孤单,暗恋金神却始终不得回报,现在与他异化为石,两两相望,对她来讲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雨师妾此时超然存亡,对阿斐已毫不惊骇,闻言格格脆笑,嫣然道:“既然如此,我们此次便让他好好欢愉,一万年也健忘不了吧!”
白阿斐笑道:“啧啧,想不到石头人也会如此冲动,敢情你已经中了这臭丫头的道,有点喜好她哩!莫急莫急,被我这‘紫电光雷’刺中,神仙难救,过不了多久,她也会变成一尊石人,当时你们岂不恰好婚配?”
拓拔野暗呼不妙,忽见人影一闪,“啪啪”叠响,还不及反应,两人经脉已被尽数封住。
石夷被封住经脉以后,原如石人似的沉默不言,现在亦睁眼沉声道:“不成!”
但要想将阿斐解印而出,除了需求充足的念力,还必须获知当年古元坎的封印法诀。盖是以故,长留仙子特地挑选彻夜,将石夷带到南渊山谷决斗,一来克其雪耻,了遂心愿,二来占尽天时、天时、人和,操纵两人对决时,神尺、念力的庞大力量,重现往曰景象,获知神灯的封印诀,可谓一石二鸟。
阿斐且战且退,惊诧恨怒,几欲迸爆。原觉得古元坎转世以后必大不如前,不料竟短长若此!以刚才这几剑看来,他似已练成五行真元,真气之强绝对已凌越神位,远胜于己。心道:“他奶奶的,早知如此便一剑取他姓命,白白给他喘气之机!”面色青白不定,悔愤懑恨,无以复加。
彩光波荡,轰然巨响,四周狂潮似的扭曲澎湃,统统都瞧不清楚了。但拓拔野却已猜到了答案,心下黯然。古元坎接连重伤,真元大耗,又中了阿斐的“紫电光雷”与“锁魄蚀骨胶”,如不尽早运气调度,必然逐步石化而亡。他为了救活螭羽仙子,不顾安危,奋力一搏,终究耗尽周身真元,功亏一篑,化作一尊石人。
阿斐双眼微眯,细心打量二人,又转头凝睇远处的古元坎石像,快速一怔,神光大盛,掩抑不住惊奇狂喜,奸笑道:“天下竟有这等巧事!古大侠、水圣女,八百年不见,别来无恙?白某在地底无时无刻不在惦记你们哩,想不到我们又在这里团聚了!”
雨师妾仓猝伸手掩住他的口,摇了点头,嘴角出现和顺的笑意;眼眶一红,俄然扑簌簌地落下泪来。痴痴地望着他,欲言又止,半晌方低声叹道:“灰尘落定,灵魂归真。我们走吧!莫扰了他们清梦。”
拓拔野身形一闪,抱起雨师妾腾空飞掠,右手疾拍,将她经络一一解开;顺势一抄,将落下的断剑握个正着。
空谷反响如雷,巨石危崖滚滚崩裂。他啸吼半晌,蓦地放下螭羽仙子,回身朝阿斐大步走去,肝火欲喷,杀气凌厉,浑无平素那懒洋洋的魔魅笑容。
雨师妾又惊又喜,模糊猜到大抵,抿嘴笑道:“多谢仙子部下包涵。”
长留仙子尖笑道:“我偏不停止,你能如何?”神尺轻送,雨师妾脖颈一凉,心中大惊,蓦地闪过一丝惧意。
长留仙子嘲笑道:“你放心,本女人言出必践,可不像你那般言而无信。你固然是本族巨歼,但好歹也传了我‘一寸工夫’,我自会还你自在。只是彻夜一过,我们之间便无恩无怨了,再敢以师父自居,可别怪女人我不客气。”
古元坎冷冷道:“谁说我要改过杀你?你道天下人都像你普通的卑鄙无耻吗?你放心,古某毫不杀你,但我要让你从今今后永久受地火煎熬,生不如死!”指尖一弹,那玉螺神灯急转飞出,在月光中闪烁一道莹光雪弧。
阿斐怪叫一声,紫电光剑笔挺地刺撞在断剑锋芒之上。轰然爆响,气浪迸飞,断剑破空飞扬,他亦周身大震,猛地朝后跌飞。
长留仙子真气鼓励,神尺绚光流浪,笔挺地投射在神灯之上,口中念念有辞,倒背封印诀。“呼”地一声,暴风陡起,灯光亮暗腾跃,狠恶摇摆。
拓拔野惊怒交集,喝道:“臭婆娘,她与你素不了解,你要杀我便杀我吧!”
“轰!”草木迸碎,地裂石飞,谷中鲜明呈现一道十丈余长、三尺来宽的裂缝,深幽不成见底,模糊有火光喷吐而出。白光一闪,古元坎将那玉螺神灯奋力甩入裂缝当中,狰兽悲嘶吼怒,竟不顾统统地随之跃入。又是一阵轰然震响,地缝蓦地扭曲了半晌,逐步归并复原。
但此时血珠激射,断剑气芒业已刺入拓拔野膻中要穴。拓拔野胸膛锐痛,突觉五股气流从穴道喷涌冲出。凝神聚意,默诵“潮汐流”。念力及处,暗藏奇经八脉的五股真气轰然震惊,如冰川崩落,瀑布飞泻,朝着膻中穴的冲破口激撞而去。
“叮”地一声脆响,断剑飞舞,倏然冲天。翠芒流丽迥旋,电光一闪,蓦地折转,朝着他本身的“膻中穴”怒刺而来!
阿斐怪笑道:“臭丫头,哭甚么?提及来你还得感激我哩!若不是我,你们又怎能在这等山净水秀的福地同穴而眠?能与古大侠和水圣女比邻而居,也算是你们的造化了。何况鬼域路上另有两人与你们做伴呢!”拔出长剑,施施然地朝拓拔野二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