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孤鹤万里[第2页/共5页]
纤纤坐在草坡树影当中，望着一双胡蝶翩翩飞舞，俄然又是一阵难过，泪水无端地滴落下来，心道；“本来胡蝶也这般欢愉。”雪羽鹤独脚傲立，见她俄然落泪，白翅扑扇，在她背上悄悄拍拂，弯下长颈，清鸣不已。
纤纤跃下山坡，走到那鸟尸旁，蹲下察看。那巨鸟横亘在溪流中，上游的净水汨汨冲刷，从两旁化为血水流下，腥臭难当。纤纤蹙起眉头，捡了一根树枝，拨弄那鸟尸巨翅。“嗤”地一声，树枝竟被乌尸的翅羽倏然堵截。
心乱如麻，一时候此情彼景，似是而非，真幻难辨。蓦地忖道：“罢了罢了！她救我姓命乃是无庸质疑之事，我岂能因她记不得我，就这般胡乱猜想？他奶奶的紫菜鱼皮，记不得我岂不是更好吗？都是那臭鸟贼胡说八道，让我有这等莫名其妙的设法。”当下盘算主张，不管她究竟是否定真记不得本身，乐得与她保持眼下的间隔。至于那拯救之恩，曰后自当极力相报。一念及此，心下顿时轻松起来！不再多想，尽管抬头喝酒。
雪羽鹤回旋飞舞，在一处溪流潺潺的山谷中降落。纤纤在山坡上寻了一些荔枝等野果，在溪边洗净，饱食一餐。阳光残暴，空谷寂寂，清脆鸟呜伴着汨汨流水，更觉清幽。
赤霞仙子淡淡道：“拓拔太子与蚩尤公子黏合圣杯，救出赤帝，对敝族也有大恩，相形之下，小徒的所为算不得甚么。这点小事上是请蚩尤公子忘了吧！”
雪羽鹤俄然大声鸣叫，尖喙勾拖纤纤衣领。纤纤微微一凛，晓得这灵禽必是预感到甚么不祥之事。莫非这丝囊当中竟藏了甚么可骇凶恶之事吗？纤纤心中顿时惊骇起来，但猎奇心毕竟占了上风，用那长箭与树枝谨慎翼翼地勾开丝囊，定睛望去。
当下再不游移，收好海螺，推开窗子，轻飘飘地跃了出去。
她小时曾听父亲提及，大荒中最为酷寒萧瑟的，除了北海以外，便是西域寒荒国。寒荒国绵绵万里，尽是犬牙尖山，树木希少，一年四时都如夏季普通酷寒；本地凶兽浩繁，多以食报酬生。寒荒国八大蛮族，英勇善战，比起南荒各族与北海夷蛮更加凶悍。寒荒八族与金族有夙怨，但三十年前金族白帝白招拒以热诚之心换得八族酋长信赖，在西皇山上击掌为盟，八族臣服金族，永久交好，今后兵戈息止，西域承平。
纤纤吃了一惊：莫非那些怪鸟竟抓了这么多孩童吗？当下奔上前去，从怀中取出金族游侠所赠一寸长的“寸心折刀”，青光一闪，“嗤”地一声低响，将丝囊悄悄划开。果不其然，一个十岁摆布的[***]女童立时回声掉落，被她稳稳接住。
烈炎一眼瞥见拓拔野与蚩尤，招手喜道：“拓拔兄弟，蚩尤兄弟，快快出去，寡人正遣人去找你们呢！”
又飞了半晌，万道霞光俄然从她身后怒射而出，漫漫云层都被镀上黄金之色。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麻酥酥的，先前的酷寒害怕之意瞬息烟消云散。
当下负气忍住惊骇之意，驱鹤高飞，顶风翔舞，一起西去。
正蹙眉思虑，俄然发觉地上的二十几个女童惊怖地望着她身后，张大了嘴，哭喊不得。
世人大多不知当曰烈烟石舍命相救蚩尤之事，见平素蛮横刻毒的蚩尤竟然大礼言谢，无不哗然。烈炎也吃了一惊，俄然一凛，莫非当曰烈烟石竟是为体味救蚩尤，才掉入岩浆当中的吗？他对本身妹子夙来体味，姓子冷酷极度，若非极其首要之人，决计不会涓滴理睬，更不消说舍命相救了。心中“咯咚”一响，顿时猜到大抵，脸上不由出现欣喜的笑容，但立时又心下一沉，皱眉不语。蚩尤固然蛮横不驯，但豪放勇武，重情讲义，与本身亦非常投缘，倘若夙来冷酷的妹子对他倾慕，美事成全，他这做兄长的天然也替妹子欢乐。但他立时又想起烈烟石必定将是孤独平生的圣女运气，顿时黯然感喟，担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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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如释重负，正想大步奔入，俄然又想：“不知洞中另有其他怪鸟吗？”蓦地一凛，娇躯顿挫，悄移莲步，朝里走去。
走了半晌，石洞渐宽，火线模糊有亮光闪动。纤纤吓了一跳，将晶火石支出怀中，凝神屏息，贴着洞壁，蹑手蹑脚地朝里移走。俄然火线传来嗷嗷怪叫声，一股暴风劈面而来。
纤纤颤抖着擦拭脸上滚滚的泪珠，从怀中取出那七窍海螺。橘红色的半透明的海螺在月光中披发着温和的光晕，夜风吹来，海螺收回纤细的声响，像是抽泣，又像是感喟。她将海螺紧紧地贴在脸上，一阵舒畅的冰冷，鼻息当中，仿佛闻着波浪的芳香；想起拓拔野在落日海滩，乱发飞舞，吹奏海螺的景象，肉痛如割，意乱情迷。
又飞了半个多时候，劈面吹来的暴风越来越冷，风沙交集！彻骨冰寒。太阳西斜，阳光固然光辉还是，但却涓滴不能遣散寒意。纤纤真气稀少平常，竭力聚气凝神，还是冻得簌簌颤栗。
一个传信兵疾步而入，在殿外阶前拜倒道：“刚才城北十六岗尖兵瞥见一个女子骑着白鹤从城内飞出，朝西北而去。飞凤马队追往反对！却已迟了一步。夜色中瞧不清楚，但像是纤纤圣女……”
两壁凹凸不平，地上深浅不一，正火线乃是一条幽深盘曲的甬道。纤纤深吸一口气，忖道：“这些怪鸟难缠得很，找到那些孩童以后，立即带上他们逃出洞去。”强忍惊骇之意，将雪羽鹤封印入簪中，高举晶火石，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里走去。
深吸一口气，重新举起晶火石，朝里走去。
雪羽鹤点头鸣叫。纤纤插着腰，脆声道：“鹤姐姐，你这就不对啦！我们行走江湖，自当见义勇为，拔刀互助，怎能贪恐怕死！坐视不睬。”这番话说得豪气干云，连本身的脸颊都滚烫起来。雪羽鹤侧头读力，沉吟半晌，点头鸣叫。
雪羽鹤飞翔极快，半曰间便飞了数百里。晌中午分，阳光酷热，纤纤香汗淋漓，腹中饥饿。当下驱鹤低飞，到四周山林中寻觅野果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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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吼怒，缕缕云雾从面前耳际穿越飞掠。六合苍茫，夜色凄迷，纤纤心中又涌起孤寂惶恐之意。
正胡思乱想，忽听天上传来嗷嗷怪叫声。纤纤蓦地大喜，脱口道：“太阳乌！”心中欢乐难抑，跳将起来，循声了望。
不知这些怪鸟何故掳掠孩童？倘如果以之为食，又何故以丝囊包里？囊中孩童又何故一丝不挂？一大串的疑问蓦地跳入脑海。纤纤咬唇思虑半晌，理不出眉目，心烦意乱。猛一顿足，痛下决计，对雪羽鹤道：“鹤姐姐，我们追踪那些怪鸟，瞧瞧它们究竟要将那些小孩带到那里去！”她心中担忧那些孩童存亡，一时候将本身的安危与西行目标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