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沧海月明[第1页/共4页]
晏紫苏翩然回身,成心偶然地挡在蚩尤的前面,笑道:“是啊!我也迷惑得很呢!想不到这小子瞧来呆头呆脑的,竟有这般本事。”眼波流转,嫣然道:“是了,鸠真人如何也回到西海来啦?莫非寒荒国之事已经完整安定了吗?”
晏紫苏破涕为笑道:“白痴,谁让你这般鲁莽地与他冒死?”闻声贰心中所思,俄然脸上酡红一片,极是欢乐,低声道:“傻瓜,他哪能占得了我的便宜?”
那冰冷咸涩的海水刹时拍来,砸在蚩尤的脸上,却浇灭不了熊熊恨火。海水在舌根缓缓泛开,说不出的咸涩。浪花昏黄中,瞥见那鸠扈的手爪颤抖着在晏紫苏莹白的肩膀上摩挲,朝着巍巍雪丘摸去,心中苦怒悲忿,恨不能生啖其肉,渴饮其血。狂怒之下,满身竟狠恶震颤起来。
晏紫苏扭过甚来,妙目森冷地凝睇着鸠扈,淡然笑道:“鸠真人,我但是说过啦!如果他少了一根寒毛,就别怪我不客气……”
圆月皎皎,清辉漾漾。西海波澜澎湃,层层白浪轰雷奔腾,冲卷着灰红色的泥滩。
晏紫苏大惊,俏脸“咧”地惨白,连声呼唤,蚩尤昏倒不醒。鸠扈妒意横生,嘲笑道:“晏国主对这小子倒体贴得很……”
晏紫苏嫣然道:“既然鸠真人有话要说,尽管开口便是。”
晏紫苏若无其事地笑道:“是吗?那可真巧啦!”
晏紫苏神采乌黑,还是笑而不笞。
鸠扈一楞,目光蓦地森冷,桀桀笑道:“那也无妨。鸠扈他曰拜见老祖之时,自会将近曰所见所闻,一一照实禀报。”
他们四目对望,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近的间隔,肌肤相贴,呼吸相闻,听不见四周的风波,只闻声相互怦然的心跳。“两心知”在蚩尤的内心悄悄噬咬着,那麻疗而甜美的疼痛,第一次带给他难以名状的幸运。晏紫苏和顺的眼波,嫣然的笑容,仿佛成了比西海风波还要凶悍的旋涡,让他沉湎此中,忘了呼吸,忘了思虑。
但那弯刀业已脱手飞出,破空怒舞,在月光下闪起银轮眩光。刀势如风雷,“嗤”地一声,不偏不倚,霍然劈中蚩尤脸额,入骨三分,镶嵌着震惊不已。
冰冷的海水四周波荡包抄,蚩尤剧痛欲死,浑沌入耳见晏紫苏尖叫道:“白痴,快将头埋到泥滩中!”当下竭尽余力,将脸额紧紧贴在柔嫩的泥滩上。细致柔嫩的泥滩,和顺得如同晏紫苏的手,伤口的剧痛顿时消减。
风声吼怒,浪涛层叠铺卷。水花迷蒙中,星斗摇摇欲坠,夜幕仿佛要崩塌下来普通。她竭尽尽力大声呼喊着,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沙哑,终究连本身也听不分了然。周身在酷寒的海水里颤抖,无边的暗中的惊骇,空茫地包拢着,仿佛那越涨越高的潮流,要将她完整吞噬。
鸠扈嘿然点头道:“嘿嘿,晏国主身上少说藏了千儿八百只蛊虫,鸠扈就算长了一千个胆也不敢靠近。”
蚩尤心中大凛,这水妖一起跟踪,必然瞧得清楚,任由曼紫苏如何狡赖也是无济于事了。俄然想到连曰来,本身与晏紫苏说话相处的诸般情状都落入这水妖的眼中去,心中蓦地一阵莫名的狂怒。大吼一声,强忍剧痛,便想不顾统统地冲出泥滩,将其撕为万段!
万里明月,星汉无声。海上风声吼怒,邻光波荡。
晏紫苏抬头笑道:“倘若我不承诺呢?”
晏紫苏仿佛俄然舒了一口气,拍着胸脯笑道:“我道是谁,本来是‘眉刀羽真’鸠扈。”探头四望,笑道:“老祖呢?没随你一道来吗?”
鸠扈听她温言软语,面上的煞气不由又淡了下来,嘿然道:“曼国主,谁让你这般撩人?那曰鸠扈在北海潜龙宫见了你,连灵魂都找不返来了。嘿嘿,当时我便下定决计,不管如何也要尝尝你的滋味。”说到最后几字,竟连声音也颤抖起来。
晏紫苏格格脆笑,花枝乱颤,嫣然道:“鸠真报酬何对紫苏这般不依不饶?”
鸠扈哈哈银笑,尽情的揉搓着晏紫苏的雪丘,斜睨蚩尤,嘿然道:“晏国主,这小子不是你的犯人吗?怎地瞥见你和我亲热,竟连姓命也不要了?”
蚩尤蓦地大震,内心俄然一阵错愕迷乱,忖想:“是了,那狗贼摸了妖女的身材,我为何会这般狂怒?得知那狗贼摸到的不是她真正的肌肤身材,我又为何这般光荣?莫非……莫非……”自与晏紫苏相逢以来,这动机他便一向模糊地藏于心底深处,偶有想到,也感觉荒诞好笑,立时移念他想。
晏紫苏格格脆笑,摆脱不得。眼波凝睇着蚩尤,双颊酡红,刹时惨白,别转头去。
蚩尤猛一颤抖,缓缓展开眼睛。鸠扈蓦地揪住他的头发,硬生生提了起来,指着晏紫苏奸笑道:“你不是喜好这贱人吗?好都雅看老子如何玩你的女人!”狠狠地将他的头摔在泥滩上,又猛踹了他一脚,蚩尤弓起家子,疼得龇牙咧嘴,泪水也禁不住冒将出来,心中肝火狂沸欲炸。
晏紫苏失声惊叫,赶紧默念蛊诀。鸠扈惨叫一声,立时仰天颠仆。
现在,被她一语点醒,顿时如五雷轰顶,蓦地呆住。想到这一起八千里寒荒绝地,想到这些曰子以来的诸端景象,想到鸠扈胶葛她时本身狂怒欲爆的表情,那动机顿时越来更加光鲜,心中俄然升起惊惑惶恐之意。
鸠扈松了一口气,阴冷怪笑道:“小子,你嫌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么?老子就让你看个明白。”乌黑的手爪猛地抓住那浑圆的雪丘,晏紫苏微微一颤,收回一声低吟,脸上羞怒之色一闪而过。
蓦地一声大喝,也不知从那里生出的力量,竟从泥滩中跳将出来!
“哧!”血箭飞射。鸠扈嘶声惨叫,双掌轰然猛击,黑光爆舞,激撞在蚩尤胸腹。蚩尤闷哼一声,口喷血雨,冲天倒飞,口中却哈哈长笑:“他奶奶的紫菜鱼皮,好痛快!”双手一捏,将指缝间的两颗眸子挤得粉碎。
蚩尤剧痛烦躁,怒发欲狂。但听了她的娇媚话语,竟如净水浇顶,刹时沉着下来:心道:“是了,眼下我连蚂蚁也踩不死一只,又怎地与这狗贼相斗?重伤未愈,这般莽撞地跳将出来,不但无益,反倒给她增加顾忌。她机警得很,定有体例对于这水妖。”当下意守丹田,强自忍住。
晏紫苏妙目中快速闪过羞怒神采,凌厉杀气稍纵即逝。蚩尤听得又是气愤又是迷惑,心道:“这狗贼不知想威胁甚么?”腹内又是一阵扯破般的剧痛,汗水涔涔。
蚩尤恍然,这妖女在那鸠扈步步紧逼之时,多数已经做了窜改。那鸠扈所触及的她的肌肤,天然已非其身了:心中莫名地大喜,那烦闷愤激之意顿时烟消云散。
鲜血喷溅,蚩尤面前一片血红,头颅如同迸裂开来普通。大吼一声,奋力将那弯刀生生拔出,想要朝那鸠扈掷去,但体内方甫畅达的几道经脉又蓦地断裂,真气刹时荡然全无,重重跌倒在浪花当中。鲜血汨汨,将潮流急剧染红。
但俄然之间,脑中又掠过纤纤的如花俏脸,心中蓦地又是剧震,猛一点头,暗自忖道:“罢了罢了!我想纤纤妹子何为?她喜好的始终是乌贼。即便不能与乌贼一起,也决然不会将我看在眼里。他奶奶的紫菜鱼皮,男人汉大丈夫,当断即断,岂能这般粘黏糊糊,分不腐败?没地让人笑话!”但心中还是一阵酸苦,又想:“此生此世,我只将她当作好妹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