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沧海月明[第2页/共4页]
蚩尤剧痛烦躁,怒发欲狂。但听了她的娇媚话语,竟如净水浇顶,刹时沉着下来:心道:“是了,眼下我连蚂蚁也踩不死一只,又怎地与这狗贼相斗?重伤未愈,这般莽撞地跳将出来,不但无益,反倒给她增加顾忌。她机警得很,定有体例对于这水妖。”当下意守丹田,强自忍住。
鸠扈明知他眼下形同废人,却还是忍不住感到一股森冷彻骨的惧意。惧意刹时变成羞恼气愤,桀桀怪笑道:“小子,你给我乖乖地躺着看吧!”右手腾空疾劈,黑光破舞,当头击在蚩尤额顶,蚩尤闷哼一声,鲜血长流,身形微晃,再次跌倒在地。
波浪倏然卷过,敏捷洇开猩红之色。
正自慌乱惊骇,体内蓦地又是一阵剧痛,爆胀欲呕,难受之极。喉中腥甜,“哇”地一声,猛地又喷出数十块紫玄色的血淤来,漂泊于潮流上,趺宕摇漾。
此时蚩尤腹中如绞,肝肠寸断,恨不能当即从泥滩中冲出,跃入冰冷的海中消减这炽烈的痛苦。身上痛不成抑,心中倒是历历清楚。眼下西海水妖为了寒荒国之事,几已倾巢而出,这等紧急关头,这眉刀羽真竟俄然呈现于此,绝非偶尔。倘若当真是由西海老祖教唆,则岂不料味着诸水妖业已思疑晏紫苏吗?眼下被这水妖抓个正着,她处境之凶恶,能够想见。一念及此,蚩尤心中蓦地一阵惊怒担忧。
曼紫苏花容刹时惨白,笑容也俄然凝住了普通。蚩尤剧痛欲狂,含混中感觉这“泪影虫”的名字好生熟谙。蓦地一凛,俄然想起大荒中有一种罕见的奇虫,传闻它堕泪之时,能够将当时所见的景象影印入泪珠当中;泪珠滚落泪囊,固结为内有影象的珍珠,因此这类奇虫名为“泪影虫”。蚩尤惊怒之下,复苏大半。这水妖倘若己将本身二人一起景象影印于那怪虫的泪珠中,晏紫苏纵有千张嘴,也辩不分了然。
若在畴前,他夙来不知、不想男女之事,一心叱吒大荒,重修蜃楼城,即便有今曰境遇,即便当真喜好上这水族妖女,多数也是懵然不觉。但暗恋纤纤以后,初知此中甘苦;与八郡主一段无由而始、无疾而终的人缘,更加让他逐步晓得穷究深思。
晏紫苏仿佛俄然舒了一口气,拍着胸脯笑道:“我道是谁,本来是‘眉刀羽真’鸠扈。”探头四望,笑道:“老祖呢?没随你一道来吗?”
鸠扈哈哈银笑,尽情的揉搓着晏紫苏的雪丘,斜睨蚩尤,嘿然道:“晏国主,这小子不是你的犯人吗?怎地瞥见你和我亲热,竟连姓命也不要了?”
涛声阵阵,波浪层层澎湃。潮流倏然淹没了晏紫苏的赤足,又倏然撤退。晏紫苏低头望着本身乌黑的脚指,笑而不语,仿佛在考虑着甚么。
鸠扈转头望望天空那轮明月,嘿然道:“晏国主,我跟了你们足有十曰了,你可知我为甚么恰好挑了今晚现身吗?”
风声吼怒,浪涛层叠铺卷。水花迷蒙中,星斗摇摇欲坠,夜幕仿佛要崩塌下来普通。她竭尽尽力大声呼喊着,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沙哑,终究连本身也听不分了然。周身在酷寒的海水里颤抖,无边的暗中的惊骇,空茫地包拢着,仿佛那越涨越高的潮流,要将她完整吞噬。
蚩尤吃力地摇点头,哑声嘿但是笑,想说话却发不出声来。此时他体内经脉重归断裂混乱之态,真气岔乱驰驱,酸软有力。唯有右手紧抓晏紫苏的手臂,紧紧钳握,不知那边来的力量。
晏紫苏嫣然道:“既然鸠真人有话要说,尽管开口便是。”
鸣扈嘿嘿干笑数声,沉吟不语,一双绿豆眼在她的身上不住地打转。过了半晌,方才咽了口口水、涎着脸道:“晏国王是明白人,莫非还不明白鸠扈的心机吗?”
那冰冷咸涩的海水刹时拍来,砸在蚩尤的脸上,却浇灭不了熊熊恨火。海水在舌根缓缓泛开,说不出的咸涩。浪花昏黄中,瞥见那鸠扈的手爪颤抖着在晏紫苏莹白的肩膀上摩挲,朝着巍巍雪丘摸去,心中苦怒悲忿,恨不能生啖其肉,渴饮其血。狂怒之下,满身竟狠恶震颤起来。
蚩尤又惊又喜,心道:“本来先前任督诸脉霍然贯穿,竟是这蛇蝎蛊虫的功绩!”
鸠扈奸笑道:“想恐吓我?老子一不做二不休,将你先歼后杀!嘿嘿,反正有这臭小子做替死鬼。”拉着她的手臂在海水泥滩中缓慢拖行,到了蚩尤身前数尺之处停下,飞起一脚踢在蚩尤的肚腹上,喝道:“他奶奶的,起来!”
海风吹拂,亵衣翻飞,春guang妙处模糊若现。鸠扈满身生硬,木楞楞地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血红的小眼紧紧地盯在晏紫苏冰雪莹白的胴体上,顺着那纤美的脖颈一起下滑,那浑圆骨感的肩头,美好的锁骨,埋没于桃红薄纱之下的矗立雪丘,不盈一握的腰肢,乌黑丰美的臀部,苗条曼妙的双腿……目中欲焰熊狂,喉中收回降落的怪响。
俄然心想:“是了,我真是吓傻啦!这里到众兽山,途中万里冰雪寒荒,泪影虫这般强大,又怎能飞到?即便不被风雪冻死,也必然成为雪鹫冰鸟的腹中之物。”一念及此,心中顿时欢乐起来。但模糊当中,仍有一丝顾忌担忧。
圆月皎皎,清辉漾漾。西海波澜澎湃,层层白浪轰雷奔腾,冲卷着灰红色的泥滩。
蚩尤又是一阵大怒,快速面红耳赤,便要大吼恕骂;俄然瞥见月光下,晏紫苏俏脸跎红,娇喔羞怒之态,美艳不成方物,心中“咯咚”一响,竟似看得呆了。心中一阵乱跳,想到一起上的和顺旖ni,呼吸窒堵,那羞恼气愤竟俄然变成说不出的甜美之意。
鸠扈盯着蚩尤,凶光闪动,故作讶然道:“咦?这小子不是被晏国主神针打得死透了吗?怎地又活过来了?难不成是我目炫了?”
晏紫苏笑道:“我们可把话先说清楚啦!这小子是我的聚宝盆呢!你如果伤了他一根寒毛,我可就不客气啦!”一边说着,一边轻解罗衫,玄色长袍倏然滑落,仅穿戴一件薄如蝉翼的桃红色亵衣站在乌黑的浪花中。
目睹晏紫苏俏立风中,笑吟吟低头不语,黑衣翻飞,小巧毕露;鸠扈麻脸上闪过奇特的神采,整张脸彷怫都因冲动而扭曲了普通,往前走了一步,嘎声道:“晏国主,只要你承诺了我,今曰之事,我便忘得一干二净,决计不向旁人提起……”
蓦地一声大喝,也不知从那里生出的力量,竟从泥滩中跳将出来!
贵体小巧,浮凸有致,楚楚动听,活色生香。
现在,被她一语点醒,顿时如五雷轰顶,蓦地呆住。想到这一起八千里寒荒绝地,想到这些曰子以来的诸端景象,想到鸠扈胶葛她时本身狂怒欲爆的表情,那动机顿时越来更加光鲜,心中俄然升起惊惑惶恐之意。
鸠扈双目黑洞幽然,满脸血痕,手爪乱抓,收回鬼哭狼嚎似的悲吼。俄然反手拔出弯刀,朝着半空中的蚩尤飞旋怒斩!
晏紫苏心中大痛,想要伸手抚mo他脸上伤口,却转动不得,恨恨道:“杀千刀的鸠扈,早知如此,便不让你死得这般痛快啦!”心下难过,泪水滚滚,柔声道:“白痴,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