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千锤万锻铸心禅（下）[第2页/共2页]

“铸禅寺之前，此山何名？”

“你能听懂吗？”段炎悄声问道。如果归云小鬼都能听懂，他身为“淬皮妙手”却听不懂，未免丢脸。

归云又摇了点头。

唯有漫天细雨，竟落不进身周三寸，穿过全部古刹前院，竟是一身干爽。

广觉为二人倒上香茗，开口答道：“朝是空，暮是空，钟是空，鼓是空。晨钟暮鼓是空，朝鼓暮钟亦是空。和尚撞钟，不过平常度曰罢了，本无不同。施主之句也是此意吗？”

前面几句简朴辩论，广觉禅师已经把燕漓当作划一的佛友，不再存着参议兼指导的心机，而是诚恳研讨。

归云第三次点头，终究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来：“可贵听到，别烦我。”

“喂……”他用手指戳了戳身边的归云。

铸禅寺位于剑川城东南的钟鼓峰。

“老衲广觉，驱逐来迟，尚请施主包涵。”老衲合十道。他鲜明就是铸禅寺般若堂首坐禅师广觉。

燕漓反问道：“一心向佛，一刀削发，一柱暗香，一袭僧衣，斩尘凡何其易也。但是《心经》有云，无无明，亦无无明尽；无老死，亦无老死尽。禅师慧剑，能斩尽无明，也能斩尽无无明吗？能斩尽寿命相，也能斩尽无寿命相吗？”

世人举伞而行，攀登了数千石阶，转过几处山麓，遍看青松白石，耳闻风雨雷电，皆有一种心灵澄彻，毫无灰尘之感。

他穿过乱葬岗，越太小山坡，进入一片富强的树林，终究在一片废墟前停下脚步。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理呀。”燕漓捋着不存在的胡子说道。

“大师墙上，亦有‘朝来伐鼓暮鸣钟’之句。但是寺庙大多是晨钟暮鼓，大师何故反其道而行呢？”

“唔？”

“燕施主公然明悟通达，深谙佛理。”跟着声音走出一名身穿青布僧衣的中年和尚，五十高低年纪，面庞清癯，须髯斑白，平平平淡的徐行而来，也看不出身负武功。

“哈哈哈。”广觉畅怀大笑，“本来如此，本来如此，贫僧固执了。”

“些许小事，无需挂怀。”燕漓满不在乎的道，“少当家还是放心旅游铸禅寺。韩家老祖姓急，说不定我们返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老王传做了。”

广觉沉默，满身一动不动如同雕塑，好半晌，才喟然道：“阿弥陀佛，贫僧受教。”

面前的废墟，早已被荒草淹没，仅剩下几段长着青苔的残垣乱瓦，在风吹草低时暴露一点陈迹。曾经的碎石小径早已被尘泥埋葬，乃至废墟特有的[***]味道，都已跟着光阴流转消逝。

但是，这些禅机，他是至心听不懂，木桩一样坐在门口，太难受了也。

“荒山野岭，未曾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