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意无意[第1页/共1页]
周冉好笑又无法地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赵毅，眸子亮盈盈的，脸上晕开了一片浅淡暖和的笑意，声音轻柔中透着几分无可何如的感慨。“你说说你！小时候跟泼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整天出去野，还带着我去掏鸟窝。这几年倒是越长越呆板！现在干脆连个笑都舍不得了！对着谁都绷着个脸！难不成我成了老虎，能吃了你？”
赵毅的眉头不自发地拧了起来，面前闪过陆衍那张比三月桃花还要素净夺目的笑容，眉头皱得更甚，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模糊的敌意。“那野生夫不低，如故意，也不会让马疾走到路上来。他留了背工，只怕是给故意人看的。”
陆衍的眉头微不成见地跳了跳，敛了笑意，瞪着二皇子，一字一顿地改正道：“那只是长辈的一句打趣话，当不得真！”
“周家的人。”陆衍的声音不急不缓，轻柔似风，眼底笑意流转，嘴角也勾了起来，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笑得惑民气魄。“是个很成心机的小女人。”
周冉无法地皱了皱眉，丢了手里的杯子，起家朝赵毅摆手笑道：“你这么站着，我看着你说话脖子都酸！坐吧。”
赵毅怔了怔神，紧抿着嘴，踌躇地看了周冉一眼，微不成见地叹了口气，只得上前略挨着椅子坐了，双手有些生硬地摊放在膝盖上，脊背挺得笔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赵毅的神采渐渐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个川字，声音里也浸了一层寒意：“我去盯着他！”
不等赵毅回话，周冉又慢条斯理地转了话题问道，“依你看，今儿路上这事儿，那人是真的偶然失手，还是蓄意而为？”
赵毅被周冉一席话数落得脖子微微泛红，嗖的一下昂首看向周冉。目光触及到周冉莹亮的眸子时又猛地收了归去，缓慢地垂了视线，将眸底翻涌的情感掩了下去，摊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浑身生硬着，很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女人是主子，端方不成废。”
周冉嗯了一声，指尖托着杯底悄悄转动着，眸光落在树影下一簇一簇开得极其热烈的浅紫色野花上，似看出了神。
话到半途，周冉俄然顿了顿，眼里溢出一层戏谑的笑意来，手指戳着赵毅的胳膊，笑得眼角弯弯的。“哎，阿毅啊，你该不是看人家长得都雅，内心头妒忌了吧？我如何瞧着你今儿性子急了些？人家可还劈面夸你技艺好呢！我看他这夸也确切夸得至心实意的。你放心，那人虽说长得是都雅了些，可你也不差，嗯，高大威猛，俊朗豪气……”
“如许的骏马，极有能够是从宫里出来的。转头你找岳掌柜探听探听，看看克日圣上都赏了哪些人，留意一下谁得了良驹骏马。听那人的口音，应当是南边过来的，又长成那副祸国殃民的模样，定然有很多人传闻过。嗯，让六娘和焦姐姐也留意留意，如答应贵一见的美女人，各家女人、夫人们可最喜好议论，没准就能探听出点甚么。若真偶然也就罢了，如果成心……”
陆衍面无神采地扫了二皇子一眼，手指捏着腰间的玉佩默了半晌，俄然挑眉一笑，这一笑竟如万花齐放，顷刻间，满院子都多了一抹瑰丽的色彩，残暴夺目。
周冉挑了挑眉，满眼戏谑地迎上赵毅的目光，嘴角弯弯的，脸上笑意活动，合着叶缝中透出来的斑斑点点的光晕，越显轻柔迷离，看得赵毅不自发地没了脾气。
“周家？”二皇子愣了一瞬，看着陆衍眼底意味不明的笑意，才刚歇下去的八卦之心又熊熊燃烧起来。“已故镇北将军周广廷的女儿？阿谁……周……”二皇子顿了顿，细心想了想，俄然鼓掌笑道，“是叫周冉？跟你定了娃娃亲的阿谁小女人？”
周冉苦笑着低叹一声，看赵毅脖子都急红了，也不好再多说，重又躺回藤椅里，默了半晌，直起家子，拎了一旁石桌上的茶壶，顺手斟了杯茶递给赵毅。“罢了，我不说你了。我们一块儿长大，我内心拿你当年老一样，偏你还这么……哎，你也别恼了，我今儿就是发发牢骚。”
赵毅绷着脸看向周冉，目光落在周冉小巧莹润的指尖上，一言不发地接过青瓷茶杯，收回了手，手指蜷曲用力捏紧了茶杯，随后又渐渐松开，眸子里极快地闪过一丝苦涩，压下心底不自发的颤抖，皱眉深思了半晌，方朝周冉沉声解释道：“不算是蓄意，但也不能说完整偶然。那马是西域产的照夜玉狮子，性子烈，不好降服，并且还被人动了手脚。一时发疯，也在道理当中。只是骑马的人……”
“女人！”赵毅被周冉一席话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面上再沉稳，到底还是经不住周冉这么打趣，直急得耳根都涨红了，又无法又恼火地瞪向周冉。
碧翠环抱的桃林里，二皇子梁彧手里捏着把玉骨扇，颤颤抖抖地点着劈面的陆衍，笑得乐不成支。“你跟我说说，今儿如何就弄成那副模样了？我听贵川说，你还差点撞到人家小女人了？”二皇子吸了口气，见陆衍都雅地皱起了眉，忙敛了笑意，却紧跟着又问了一句，“是哪家的女人？”
在这庄子的另一头，成片成片的桃林以后，又是另一处占地极其广宽的庄子，里头的院子也不小，各色驰名儿的没名儿的花开得热烈不凡，一簇一簇地拥堵着，占有了院子的各个角落。春日明丽的阳光洒下来，姹紫嫣红的花儿衬着刚抽了新芽的树枝，景色灿艳如画。
周冉哼了一声，眸光突然冷了下来，渐渐地呷了口茶，声音极轻地笑道，“我们一群人也不能白白受了惊吓！”
周冉哎了一声，一时怔愣，被赵毅脸上的冷厉吓了一跳，忙丢了茶杯边摆手边笑。“你去盯着人家干甚么？我们在南边的动静不小，赵叔又去了南边，这几天一向都没动静。我就是不放心，想探听清楚，也算是有备无患。这会儿你真去盯着人，就是没事儿也能闹出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