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2页/共2页]

船夫还来不及答复他的话，整小我反倒被船桨拽下水去，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咕咚咕咚冒了几个泡后便再无动静。

男人仍不答复，抚着她的脸，轻声叹道：“传闻那晚，周显已把你吓着了？连那屋子都不敢住了？”

“你娘她……”翟兰叶抬首望向他，目光带着心疼，“你必然很难过吧？”

“你不是废料你下水去啊！”

她偷眼望了他几次，终究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你此次来，会带我走么？”

今夏低伏着身材，借着月光瞥了眼沙修竹，想从他神情中看出些许端倪，但看起来沙修竹垂目低首，加上船舱内暗淡一片，压根看不清他神情。

他渐渐伸脱手，用手背悄悄靠上她的脚踝，肌肤相触的那瞬，翟兰叶满身猛地一颤，缩了缩脚。

“我晓得，我都晓得。”

才登上船，翟兰叶便怔了怔，她的脚下不是木板，而是整张柔嫩乌黑的羊皮。不但仅是她的脚下，船面上竟用羊皮铺成了供人行走的路。

高庆一个箭步抢出去，伸手就割了方衣角去堵裂缝：“愣着何为，快堵上！”

“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它才六寸二。”

男人笑了，抬手抚上她的脸，带薄茧的指腹悄悄划过秀美的下颌，低声道：“上一次见你，是三年前吧。”

闻言，翟兰叶惶恐地低下头：“我也不晓得究竟产生了甚么事，他为何俄然就……就吊颈他杀？我照着你的叮咛做，觉得他最多就伤情几日，如何会、如何会……是不是我害死了他？”

“她白叟家登西方极乐净土，我为何要难过。”男人还是笑道，“我爹倒是挺悲伤，我劝他庄子丧妻鼓盆而歌，可惜他听不出来。我干脆还是出来躲清净，顺道还能够来看看你。”

翟兰叶悄悄点了点头。

赤脚踩在羊皮垫子上，顺滑柔嫩的羊毛从指缝间钻出来，翟兰叶不甚安闲地站稳身子，望着通向船舱这条软绵绵的路，只觉似做梦般的不实在。

“水是莫名其妙就俄然涌出来的，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大人……会不会有鬼怪作怪？”在水边的人几近都曾传闻过水鬼索命的故事。

一名锦衣卫指着船舱底部，他们的皂皮靴已经湿透，不知甚么时候，船底同时多了好几个裂缝，而水正在往上冒。

直过了半晌，只听到他一声感喟，非常可惜道：“现在是六寸七吧。”

那名锦衣卫甚么都不敢再说，快步行至船头，抽刀警戒地守着。

“大人……”

一轮明月在天，地上是一铺到底的玄狐皮，狐毛如针般铮亮。

周遭复答复初始的喧闹，安静地像是甚么都没产生过。

今夏立于船尾，环顾周遭，本来目光所及之处另有两、三条船儿，不知何时隐没入暗中当中，再侧耳谛听，除了水声，竟是一片喧闹。

“你来了……”一个降落的男声在暗处道。

究竟是人是鬼？！她倒吸一口寒气，顾不很多想，挥刀就往水中劈砍，水花哗哗溅了她一身，倒是刀刀落空，水面之下仿佛并无任何实体，只要纠胶葛缠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