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言情小说 - 嫁高枝 - 第17章 逼婚

第17章 逼婚[第1页/共2页]

绿珠急道:“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郡主,奴婢实在舍不得看您难过。”

她耐着性子哄了兰陵半日,兰陵才依依不舍松开她。

绿珠在洛阳时见过元慕白,更深知兰陵对元慕白沉沦至何种境地。见雪存来,她冷哼一声:“元郎君可真是难请啊,见你一面,与登天何异?”

“再或者——”绿珠目露凶光,“我们派人去洛阳,刺探一下他未婚妻是何许人也,直接将她杀了,我看元慕白长不长记性。”

他当初不是承诺地好好的,愿去母亲跟前竭力一试?成与不成的,今后再言,起码要先叫母亲看到他的诚恳。

绿珠命人给她奉茶,叫她请便,随后撒腿跑进了兰陵房中。

兰陵如遭雷击。

灵鹭鬼精鬼精的,忽低声问道:“小娘子,我们挂完了你的字,又要去哪儿啊?”

她强装平静,不紧不慢握稳笔,在桌案上的白纸面掠过几下,恰是此前崔翰指教她的根本笔法中的“点”。

……

她将这一起上想好的说辞,苦口婆心,一点一滴,衡量利弊地,恨不得嚼烂了奉告兰陵。

进屋坐定,雪存先是以牡丹为由头,主动翻开话匣。见兰陵情感渐稳,她才道出至心话:“郡主,您爱好元氏的牡丹,是草民的幸运。”

半晌后,崔翰才缓缓开口:“勤加练习,切莫偷懒。”

雪存皱眉:“非也,只是郡主,恕草民直言,草民现在已有婚约在身,对方同为洛阳人,不敢向郡主坦白。”

迂回盘曲走了小半晌,终究到达兰陵院前。

二人自崔秩身后走过期,决计放慢了脚步。

往好了想,魏王府是魏王前去封地黄州就藩前的府邸,后其子清河郡王结婚,又去永昌坊开郡王府,不住这里;魏王佳耦当今远在黄州,这偌大的魏王府,毒手的人都不在,可不就只余兰陵郡主一人?

崔翰主动接过,低下脑袋,当真抚玩,半今后,才暴露个非常赞成的含笑:“曹子建的诗文,是该配如许灵气实足的小楷。”

他身量极高,自发站在人群火线,如鹤立鸡群,旁人同他站在一块,过分亏损,的确是蒹葭倚玉树,是以他身边竟奥妙地空出小块地。

他把卷轴递还雪存:“去书轩找个本身扎眼的处所,挂着吧。”

雪存晓得本身的心式微在学画上,她那点小伎俩,崔翰一看便知。是故她脸颊微微发烫,更不敢抬眼看他,应道:“门生服膺教员教诲。”

崔秩微扬下巴,凝神谛视画卷,似是要以目光为笔,反复不竭勾画复原出顾恺之昔年笔法走势。

兰陵怒而摔盏:“元慕白!你这个负心汉!幸亏我在娘面前哭求多日,她总算松了口,只待我修书一封让她回长安见你,你便是这么酬谢我的?”

一大通话说话,已是口干舌燥,喉冒青烟,雪存却不敢喝案上的茶水。

凭心而论,她从魏王府手上赚了很多钱,就算她当真是男儿身,就算魏王佳耦当真松口同意了这门婚事,她也毫不能娶兰陵。

士庶本就有别,更何况元慕白是最低下的商贾,怎能为了青云之志便搭上兰陵的一辈子。

下楼前,雪存又从灵鹭手上拿过另一份卷轴,缓缓展开:“教员,这是我誊写的铜雀台赋,不知是否够格挂在书轩?”

兰陵预感大事不妙,捏住帕子,猛地顿住:“元郎,你想说甚么?”

保卫一听是元慕白求见郡主,恨不得生出双翅飞入府内通传。

雪存本想推开她,可她搂得太紧,哭得也非常悲伤,反倒叫人生出几分顾恤。

贤人勤政,连带着每回画坊展出洛神赋图的日子,崔秩只能穿官服赶来。

兰陵点头:“绿珠,你不懂,我就是喜好他那样的……你若实在担忧我,便去郡王府将阿兄请来,叫阿兄把霂儿也带来陪陪我,这些苦衷,我只要与他说了。”

崔翰冷静收下兰亭集序,没多打量,反倒叫雪存当他的面,展露一番她这段时候回家练习的服从。

魏王府外,雪存不竭平复呼吸。淡定,淡定,不就是见个女郎,她这张嘴定能将兰陵郡主给忽悠瘸了。

这之前,她还要去办一件大事。

兰陵苦笑:“身为皇室中人,这便是我的不得已之处,若我为布衣,或许早便与元郎结婚了吧。”

只听得兰陵哈哈大笑,边坠着泪,边痛不欲生道:“好一个云泥有别,好一个已有婚约……元郎,我晓得了,你走吧,从今今后,我毫不会再烦你。”

“郡主。”雪存深呼吸,双手无处安设,“听绿珠说您生了场病,外头风大,无妨与草民进堂内一叙?”

雪存与高琴心商定七月二十再一同外出。

雪存被人请出了魏王府。

不一会儿,一名梳双丫髻的娃娃脸襦裙少女现身正门,恰是兰陵的贴身婢女绿珠。

崔翰的意义,本日不会再教她其他笔法,要她就着这一笔法持续练下去。

雪存乃至戏谑地想,普天之下,除却当年华安公主,怕是没有第二个明知男人有婚约还敢逼婚的贵女。

雪存额角的青筋狂跳,当即汗如雨下:“郡主,草民绝非负心之人,只是草民身为商贾,一样有诸多限定,您且听我细细道来。”

“至于另一条,更不准去做,姑母与侍郎就是前车之鉴……届时,我就算获得了元郎的人又如何?来日叫他记恨上我,更是不值。”

进了魏王府,雪存眼神都不敢偏移半分,更偶然打量府内是何陈列布局,只老诚恳实低头跟在绿珠身后,心底策画着待会儿该如何向兰陵开口。

雪存在外站了快小半个时候,还不见兰陵出来。

画轩没了昔日的喧哗,果不其然,人似潮流一层又一层站定,比肩接踵,围了个水泄不通,无一不在屏息瞪眼,齐刷刷抬首瞻仰正厅高悬的真迹。

这一招公然见效。

雪用心领神会,放缓腔调,一字一句,口齿清楚:“本日中元节,我们去西市一趟,带点阿爷生前最爱吃的羊肉胡饼回家祭他。”

雪存先前还担忧,如果来魏王府时,不偏不倚地碰到清河王,没准他一眼能认出她就是元慕白。

绿珠回想起方才元慕白冠冕堂皇的伪善形状,仇恨之极,咬牙切齿:“郡主,您别哭了,奴婢这就派人快马加鞭去翠微宫传信,叫湛郎君回长安清算那姓元的一顿。”

雪存格外心虚,她现在于绘画上是初学者,初学者最忌三天捕鱼两天晒网,可她一来忙于买卖,二来还要躬身照顾元有容,能留给她学画的时候并未几。

雪存没有去碰茶盏,反而背动手,信步走至院前花圃,半哈腰,细细打量。

好一个已有婚约,她和元慕白不过半载未见,这元慕白竟在这短短半年内,同别的女子相看上了?

已有婚约。

万里挑一的边幅,崇高雍华的仪态,想叫人不将目光落到他身上都难。雪存不免感慨,上天太厚爱崔秩了,给了他最好的出身,还要给他顶好的边幅、顺畅的宦途,她好恋慕啊。

绿珠气得胸闷:“奴婢实在想不明白,那元慕白边幅不如湛郎君,才学不如澄郎君,身形仪态更不成与崔中丞裴少卿等人相提并论,他洛阳元氏现在算甚么东西?这江山早八百年就不姓元了!天底下这么多男郎,您何必在他一棵树吊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