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外道迷真性 元神助本心[第3页/共4页]
好大圣,低头捻诀,念个咒语,叫那日游神、夜游神、五方揭谛神:“即去与我奏上玉帝,说老孙皈依正果,保唐僧去西天取经,路阻高山,师逢苦厄。妖魔那宝,吾欲诱他换之,万千拜上,将天借与老孙装闭半个时候,以助胜利。若道半声不肯,即上灵霄殿,动起兵器!”那日游神径至南天门里灵霄殿下,启奏玉帝,备言前事,玉帝道:“这泼猴头,出言无状,前者观音来讲,放了他庇护唐僧,朕这里又差五方揭谛、四值功曹,轮番护持,现在又借天装,天可装乎?”才说装不得,那班中闪出哪吒三太子,奏道:“万岁,天也装得。”玉帝道:“天如何装?”哪吒道:“自浑沌初分,以轻清为天,重浊为地。天是一团清气而扶托瑶天宫阙,以实际之,实在难装;但只孙行者保唐僧西去取经,诚所谓泰山之福缘,海深之善庆,本日当助他胜利。”玉帝道:“卿有何助?”哪吒道:“请降旨意,往北天门问真武借皂雕旗在南天门上一展,把那日月星斗闭了。劈面不见人,捉白不见黑,哄那怪道,只说装了天,以助行者胜利。”玉帝闻言:“依卿所奏。”那太子奉旨,前来北天门,见真武备言前事。那祖师随将旗付太子。
“蓬莱山是海岛神瑶池地。”行者道:“我不是神仙,谁是神仙?”
却说三藏坐在坡前,耳热眼跳,身材不安,叫声:“悟空!如何悟能这番巡山,去之久而不来?”行者道:“师父还不晓得他的心哩。”三藏道:“他有甚心?”行者道:“师父啊,此山如果有怪,他半步难行,必然虚张阵容,跑将返来报我;想是无怪,路途安静,他一向去了。”三藏道:“倘使端的去了,却在那边相会?其间乃是山野空旷之处,比不得那店市城井之间。”行者道:“师父莫虑,且请上马。那白痴有些怠惰,决然走的迟慢。你把马打动些儿,我们定赶上他,一同去罢。”端的唐僧上马,沙僧挑担,行者前面带路上山。
却说那大圣被魔使法压住在山根之下,遇苦思三藏,逢灾念圣僧,厉声叫道:“师父啊!想当时你到两界山,揭了压帖,老孙脱了大难,秉教沙门,感菩萨赐与法旨,我和你同住同修,同缘同相,同见同知,乍想到了此处,遭遇魔障,又被他遣山压了。不幸!不幸!你死该当,只难为沙僧八戒与那小龙化马一场!这恰是树大招风风撼树,报酬名高名丧人!”叹罢,那珠泪如雨。早惊了山神地盘与五方揭谛神众,会金头揭谛道:“这山是谁的?”地盘道:“是我们的。”“你山下压的是谁?”地盘道:“不知是谁。”揭谛道:“你等本来不知。这压的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行者,现在皈依正果,跟唐僧做了门徒。你如何把山借与妖魔压他?你们是死了。他如有一日脱身出来,他肯饶你!就是从轻,地盘也问个摆站,山神也问个放逐,我们也领个大不该是。”那山神、地盘才怕道:“委实不知不知,只听得那魔头念起遣山咒法,我们就把山移将来了,谁晓得是孙大圣?”揭谛道:“你且休怕,律上有云,不知者不坐。我与你计算,放他出来,不要教他脱手打你们。”地盘道:“就没理了,既放出来又打?”揭谛道:“你不知,他有一条快意金箍棒,非常短长:打着的就死,挽着的就伤。磕一磕儿筋断,擦一擦儿皮塌哩!”那地盘山神,心中惊骇,与五方揭谛商讨了,却来到三庙门外叫道:“大圣!山神地盘五方揭谛来见。”
众妖散去,他独跳下山来,在那门路之旁,摇身一变,变做个大哥的道者,端的是怎生打扮?但见他:星冠晃亮,白发疏松。羽衣围绣带,云履缀黄棕。神清目朗如仙客,体健身轻似寿翁。说甚么清牛羽士,也强如素券先生。妆成假象如真相,捏作虚情似真相。他在那通衢旁妆做个跌折腿的羽士,脚上血淋津,口里哼哼的,只叫“救人!救人!”
却说这三藏仗着孙大圣与沙僧,欢乐前来,正行处,只听得叫“师父救人!”三藏闻得道:“善哉!善哉!这郊野山中,四下里更无村舍,是甚么人叫?想必是豺狼狼虫唬倒的。”这长老兜回俊马,叫道:“那有难者是甚人?可出来。”这怪从草科里爬出,对长老马前,乒乓的只情叩首。三藏在顿时见他是个道者,却又年纪高大,甚不过意,赶紧上马搀道:“请起,请起。”那怪道:“疼!疼!疼!”丢了手看处,只见他脚上流血,三藏惊问道:
却说那老怪又唤二魔道:“兄弟,你既拿了八戒,断乎就有唐僧。再去巡巡山来,切莫放过他去。”二魔道:“就行,就行。”
早有游神急降大圣耳边道:“哪吒太子来助功了。”行者抬头观之,只见祥云环绕,果是有神,却转头对小妖道:“装天罢。”小妖道:“要装就装,尽管阿绵花屎怎的?”行者道:“我方才运神念咒来。”那小妖都睁着眼,看他如何样装天。这行者将一个假葫芦儿抛将上去。你想,这是一根毫毛变的,能有多重?
老魔喜道:“拿来我看。”二魔道:“这不是?”老魔道:“兄弟,错拿了,这个和尚没用。”八戒就绰经说道:“大王,没用的和尚,放他出去罢,不当人子!”二魔道:“哥哥,不要放他,固然没用,也是唐僧一起的,叫做猪八戒。把他且浸在后边净水池中,浸退了毛衣,使盐腌着,晒干了,等天阴下酒。”八戒听言道:“蹭蹬啊!撞着个贩腌腊的妖怪了!”那小妖把八戒抬出来,抛在水里不题。
“先生啊,你从那边来?因甚伤了尊足?”那怪巧语花言,虚情冒充道:“师父啊,此山西去,有一座清幽观宇,我是那观里的羽士。”三藏道:“你不在本观中奉养香火,练习经法,为安在此闲行?”那魔道:“因前日山南里施主家,邀道众禳星,散福来晚,我师徒二人,一起而行。行至深衢,忽遇着一只斑斓猛虎,将我门徒衔去,贫道战兢兢逃亡走,一跤跌在乱石坡上,伤了腿足,不知回路。本日大有天缘,得遇师父,万望师父大发慈悲,救我一命。若获得观中,就是典身卖力,必然重谢深恩。”三藏闻言,以为实在,道:“先生啊,你我都是一命之人,我是僧,你是道,衣冠虽别,修行之理则同。我不救你啊,就不是削发之辈。救便救你,你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