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都市娱乐 - 西游记 - 第37章 鬼王夜谒唐三藏 悟空神化引婴儿

第37章 鬼王夜谒唐三藏 悟空神化引婴儿[第3页/共4页]

那冤魂叩首拜别,举步相送,不知如何踢了脚,跌了一个筋斗,把三藏惊醒,却本来是南柯一梦,慌得对着那盏昏灯,赶紧叫:“门徒!门徒!”八戒醒来道:“甚么地盘地盘?当时我做豪杰,埋头吃人度日,受用腥膻,实在欢愉,偏你削发,教我们庇护你跑路!原说只做和尚,现在拿做主子,白天挑承担牵马,夜间提尿瓶务脚!这迟早不睡,又叫门徒何为?”三藏道:“门徒,我刚才伏在案上打盹,做了一个怪梦。”行者跳将起来道:

唐僧见说是鬼,唬得筋力酥软,毛骨耸然,没何如,只得将言又问他道:“陛下,你说的这话全不在理。既死三年,那文武多官,三宫皇后,遇三朝见驾殿上,如何就不寻你?”那人道:“师父啊,提及他的本领,公然人间罕见!自从害了朕,他当时在花圃内摇身一变,就变做朕的模样,更无不同。当今占了我的江山,暗侵了我的国土。他把我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三宫皇后,六院嫔妃,尽属了他矣。”三藏道:“陛下,你忒也懦。”那人道:“何懦?”三藏道:“陛下,那怪倒有些神通,变作你的模样,侵犯你的乾坤,文武不能识,后妃不能晓,只要你死的明白。你何不在阴司阎王处具告,把你的屈情伸诉伸诉?”那人道:“他的神通泛博,官吏情熟,都城隍常与他会酒,海龙王尽与他有亲,东岳天齐是他的好朋友,十代阎罗是他的异兄弟。是以这般,我也无门投告。”三藏道:“陛下,你阴司里既没本领告他,却来我阳间间何为?”那人道:“师父啊,我这一点冤魂,怎敢上你的门来?庙门前有那护法诸天、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教伽蓝,紧随鞍马。却才被夜游神一阵神风,把我送将出去,他说我三年水患该满,着我来拜见师父。他说你部下有一个大门徒,是齐天大圣,极能斩怪降魔。今来志心拜恳,千乞到我国中,拿住妖魔,辨明邪正,朕当结草衔环,酬谢师恩也!”三藏道:“陛下,你此来是请我门徒与你去除却那妖怪么?”那人道:“恰是!恰是!”

那太子跳上马来,正要出来,只见那保驾的官将与三千人马赶上,簇簇拥拥,都入庙门内里。慌得那本寺众僧,都来叩首拜接,接入正殿中间,参拜佛象。却才举目观瞻,又欲游廊玩景,忽见正当中坐着一个和尚,太子大怒道:“这个和尚无礼!

我今半朝銮驾进山,虽无旨意知会,不当远接,此时军马临门,也该起家,如何还坐着不动?”教:“拿下来!”说声拿字,两边校尉,一齐动手,把唐僧抓将下来,急理绳索便捆。行者在匣里冷静的念咒,教道:“护法诸天、六丁六甲,我今设法降妖,这太子不能知识,将绳要捆我师父,汝等即早护持,若真捆了,汝等都该有罪!”那大圣暗中叮咛,谁敢不遵,却将三藏护持定了:有些人摸也摸不着他秃顶,好似一面墙挡住,难拢其身。那太子道:“你是那方来的,使这般隐身法欺我!”三藏上前见礼道:

这一去,不知见了娘娘,有何话说,且听下回分化。

未几时,东方发白。行者又叮咛了八戒、沙僧,教他两个:“不成滋扰和尚,出来乱走。待我胜利以后,共汝划一行。”才别了唐僧,打了唿哨,一筋斗跳在空中,睁火眼平西看处,果见有一座城池。你道如何就瞥见了?当时说那城池离寺只要四十里,故此凭高就瞥见了。行者近前细心看处,又见那怪雾愁云漠漠,妖风怨气纷繁。行者在空中赞叹道:“如果真王登宝座,自有祥光五色云;只因妖怪侵龙位,腾腾黑气锁金门。”行者正然感慨。忽听得炮声响喨,又只见东门开处,闪出一起人马,端的是采猎之军,公然势勇,但见晓出禁城东,分围浅草中。彩旗开映日,白马骤顶风。鼍鼓冬冬擂,标枪对对冲。架鹰军狠恶,牵犬将骁雄。火炮连天振,粘竿映日红。大家支弩箭,个个挎雕弓。张网山坡下,铺绳小径中。一声惊轰隆,千骑拥貔熊。狡兔身难保,乖獐智亦穷。狐狸该命尽,麋鹿丧当终。山雉难飞脱,野鸡怎避凶?他都要捡占山场擒猛兽,培植林木射飞虫。那些人出得城来,漫步东郊,未几时,有二十里向高地步,又只见中虎帐里,有小小的一个将军,顶着盔,贯着甲,果肚花,十八札,手执青锋宝剑,坐下黄骠马,腰带满弦弓,端的是模糊君王象,昂昂帝主容。范围非小辈,行动显真龙。

那长老昏梦入耳着风声一时过处,又闻得禅堂外,模糊的叫一声“师父!”忽昂首梦中旁观,门外站着一条男人,浑身高低,水淋淋的,眼中垂泪,口里不住叫:“师父!师父!”三藏欠身道:“你莫是魍魉妖魅,神怪邪魔,至夜深时来此戏我?我却不是那贪欲贪嗔之类。我本是个光亮正大之僧,奉东土大唐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经者。我部下有三个门徒,都是降龙伏虎之英豪,扫怪除魔之懦夫。他若见了你,碎尸粉骨,化作微尘。此是我大慈悲之意,便利之心。你趁早儿潜身远遁,莫上我的禅门来。”那人倚定禅堂道:“师父,我不是妖妖怪怪,亦不是魍魉邪神。”三藏道:“你既不是此类,却深夜来此何为?”那人道:“师父,你舍眼看我一看。”长老果细心定睛看处,呀!只见他头戴一顶冲天冠,腰束一条碧玉带,身穿一领飞龙舞凤赭黄袍,足踏一双云头绣口无忧履,手执一柄列斗罗星白玉圭。面如东岳长生帝,形似文昌野蛮君。三藏见了,大惊失容,急躬身厉声高叫道:“是那一朝陛下?请坐。”用手忙搀,扑了个空虚,回身坐定。再看处,还是那小我。长老便问:“陛下,你是那边皇王?

三藏道:“我门徒干别的事不济,但说降妖捉怪,正合他宜。陛下啊,虽是着他拿怪,但恐理上难行。”那人道:“如何难行?”三藏道:“那怪既神通泛博,变得与你不异,满朝文武,一个个言和心顺;三宫妃嫔,一个个意合情投。我门徒纵有手腕,决不敢轻动兵戈。倘被多官拿住,说我们欺邦灭国,问一款大逆之罪,困陷城中,却不是画虎刻鹄也?”那人道:“我朝中另有人哩。”三藏道:“却好!却好!想必是一代亲王侍长,发付那边镇守去了?”那人道:“不是。我本宫有个太子,是我亲生的储君。”三藏道:“那太子想必被妖魔贬了?”那人道:“未曾,他只在金銮殿上,五凤楼中,或与学士讲书,或共全真登基。自此三年,禁太子不入皇宫,不能彀与娘娘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