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第2页/共2页]
萧清婉打量了几眼,见他气色公然较前日好些,方才笑道:“臣妾才用过午膳,想着皇上迩来脾胃不适,没胃口吃东西,就看着菜谱叮咛人做了些小菜粥饭,来给皇上尝尝。”又问道:“皇上吃过饭了么?”赢烈本是吃过了,但见她特地带了东西过来,哪好直说,就笑着问道:“你猜?”萧清婉见他语带促狭,便用心说道:“敢是没吃?”赢烈笑道:“这般便是猜不着。”萧清婉就嘟囔着道:“吃过就吃过罢,倒绕着弯子叫臣妾来猜。”说着,才待回身叮咛明月把东西拿归去,赢烈却问道:“你带了些甚么过来,让朕瞧瞧。”
赢烈自从抱病,便只在养心殿内疗养,宫中群妃自也按着品阶前去侍疾。但是因赢烈病中沉闷,不喜人多滋扰,又看这些妃嫔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妖妖调调,说是侍疾,实为争宠,心中重生腻烦,便令张鹭生于后宫传了一道旨意,除却皇后并高位上的几位妃子,旁人是一概不见了。那些御前不得脸的,自不必提,而这些新进宫还尚未侍寝的,本都策画着借此机遇,在天子跟前矫饰矫饰姿色,好博得看重。谁料,一纸黄卷,便将她们的念想尽数打灭,这些女子位份寒微,又能往那边争辩,只好偃旗息鼓,绝望而归。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赢烈因笑道:“病中沉闷,总想小我来讲说话,可惜你怀着身子坐不久。”萧清婉笑道:“皇上本身下了旨不叫人来打搅,这会子又嫌孤单无人相陪,真叫人没话可说了。”赢烈说道:“她们过来,哪个不是涂脂抹粉,打扮妖艳,穿红披绿刺人眼目,那一身的脂粉浓香熏得朕难过的紧。朕本就病着,实在不耐烦闻那气味儿,那哪是至心来奉侍朕的!”说着,又搂着她的香肩低声笑道:“还是你好,身上一丝儿香味也没有,穿的也让人眼目清爽。晓得朕病了,就如许知心。”
当时,林霄正于文华殿上与群臣议政。因天子不能临朝,宰相又卧病在家,众臣便模糊以其为魁首,虽有些心存不满之辈,却因害怕其权势,不敢宣之于口。林霄自发却之不恭,也就安然受之,言道:“既然各位臣工皆有此意,林某若只顾推让,那便是为成全一己之清名而推谢人臣之责。林某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只好受命……”
此事便就定了下来,林霄策划了一场,却因萧鼎仁返来而立时付诸流水,心内虽有不甘,也只好临时作罢。文华殿上一场风波,就如许带了畴昔。
过了半个时候,赢烈觉到烧已退去,又看窗外已是日薄西山,便向她说道:“朕已好了,反正这儿有王太医在,天也晚了,你从速归去歇罢,黑了不好走。”萧清婉想了想,说道:“也罢,臣妾在这儿,皇上内心也不安宁。但是臣妾不在跟前看着,又委实放心不下。臣妾荐小我与皇上,让她替臣妾奉奉养侍,皇上看好不好?”赢烈微觉奇特,便问道:“是谁?且叫出去瞧瞧。”萧清婉微微一笑,向明月道:“传她出去。”明月会心,往外走了一遭。未几时,便引着一个清丽素雅的女子走了出去。
林霄听他劈面揭短,面上微红,然其毕竟混迹宦海多年,脸皮老而厚,听了如许的言语,也不为所动,只微微一笑,说道:“萧翁身在病中,尚且忧愁朝廷,此德此情卑职佩服。”萧鼎仁也就笑着,说了些回敬的言语。李十洲立在一旁张望好久,心觉这两位宰辅再如许拌嘴下去也多有尴尬,成心出来打个圆场,就上前说道:“二位相国,皇上龙体不佳,不能临朝,但是这朝政是一日也不成荒废的,该如何措置,还请二位执掌局面。”说毕,他略顿了顿,又说道:“刚才林相国发起,改奏折红批为阁老蓝批[1],众位臣工正商讨此事。门生觉得不当,还请萧相见教。”他是萧鼎仁的弟子,在其面前自是以门生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