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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新朝[第1页/共3页]

玉姐听了于向平如此这般一说,玉姐即应允:“太夫人年高,本来不是喜肇事之人,既来,必有事。”说完一转脸儿,便瞧见儿子前襟湿了,安氏正与他擦嘴哩。

九哥笑道:“无妨,他终是个读书人。且我有御史,拟一旨与他长官,休令他做胡涂事便可。”

陛见时,九哥果还记得老婆这老邻居,还多问了他数句。纪县令一时忘情,连斑白髯毛都仿佛要变红了普通,叩首道:“臣万不想官家还记取臣。”九哥内心暗记取他,见他判词非常通透,便想:我要做事,要与商户打交道,他既非进士,便少些傲气,又明世情,恰好用着他。

纪县令入京,先去见洪谦,敬献方物,又谢洪谦往年照看他半子。因洪谦掌国子监,早早将纪县令半子择一大县放去做主簿。洪谦并不表功,却请纪县令住下,且说:“你我旧识,何必故做冷淡?岂不欲盖弥彰?是不开阔。”纪县令深觉得然。

诸县令有与亲贵有干系走门路,有进士出身拜同年、拜考官,也有自以无甚门路却将一腔虔诚奉与官家、以“我用心,官家自慧眼识英”。纪县令倒是这里头宽解一个,他经义史乘虽不出挑,碎务情面却极通,是以答得并不差。

霁南侯太夫人请入宫时,玉姐正弹箜篌,湛哥坐于榻上,仰着脸儿看着她弹,一张嘴儿,口水便顺着嘴角滴到了前襟上。

九哥道:“丁相公便是极好,来岁便以他为太子太傅。”玉姐道:“我不过白说一句儿,外头事儿,还须你拿主张。只是章哥一个未免孤傲了。”又提多选大臣后辈一道读书事。九哥亦允了:“他们再没一个不承诺。”语毕还执起玉姐手儿来亲了一口。

太皇太后白叟喜甜烂食品,南边好甜食,玉姐便寻南边食谱进献与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心下受用,与淑太妃道:“公然咱放下了,她也不是不识好歹人儿。我半脚进棺材人了,若我去了,你也休怕,只与她这般相处便是。慈明殿那人,我时,她不敢动,一旦我去了,恐她肇事,皇后辈分儿不敷,你便好与皇后撑个腰。你两个,单哪一个与慈明殿计算都出缺处,合做一处,便能辖制慈明殿,皇后也不好离了你。恰好保你后半世繁华,三姐也好有人照顾。”

既是九哥欲奋发,玉姐自思不好拖他后腿,加用心阿谀两宫,特别太皇太后,意将宫中处得敦睦,休叫九哥用心。

华氏道:“男孩儿不怕调皮,只消晓得做人事理,便盼着他肯调皮哩。”韩氏接口道:“恰是,俗话儿说得好,有脾气便有活儿。没个气性,甚事也办不成。”婆媳两个这般说,便又想起朱沛来了,心下皆感慨。还是华氏面子大些儿,顺口儿问到了章哥:“不知太子可安好?”

太夫人道:“娘娘想甚事,向来未做事,先做人。多与人相处,才好明白事理。”那头韩氏肚里已揣摩,哪个孙儿聪明有出息,好送往宫里来。

纪县令从未觉着此生有哪笔买卖再比当初动了一念之仁照看洪、程两家划算了,因着与洪家干系,郦玉堂荐他做了县令。现在洪谦半子又做了官家,往年江州时,他也是见过。他原是举人出身,自以做个县令便好到头儿了,本日又得此机遇,想执掌一州府也并非不成期。

到得崇庆殿里,玉姐已自慈寿殿返来,打发了章哥描红习字,自看着湛哥晃闲逛悠,追着只气毬玩。霁南侯太夫人婆媳两个入来,先拜玉姐。玉姐虽心觉这两个是长辈,然受她们礼,却比受申氏之礼自很多。客客气气让两个坐下了。

九哥道:“我原想着苏先生来,岳父说苏先生另有书院要忙,且……咳,苏先生不惯教小童,常叫顽童口上戏弄。”说便拿眼睛看玉姐。看得玉姐眉毛几要倒竖起来:“谁个戏弄先生来?谁个戏弄先生来?”

主仆两个往库里寻一回,将蜀锦苏绣挑出很多,又择那百子图对瓶儿、石榴葫芦官窑瓷器寻了整套。一一搬将出来,待九哥来时,指与他看:“总要叫三姐嫁得风风景光。”九哥道:“甚好,”因戏言,“待侄女儿如此,咱要有个闺女,你要忙成甚样哩?”

因着东平伯夫人来,太夫人又勾起一桩苦衷,倒是想往宫里请见玉姐。

霁南侯太夫人便得允,次日由儿媳韩氏伴着入宫。

淑太妃听了太皇太后之语,也着意与玉姐订交,两个皆成心,一时颇敦睦。

淑太妃含泪劝太皇太后宽解,太皇太后将手儿一摆:“你理睬得,你休多言。”

却说东平伯家焦急将三姐迎进家门儿,钦天监择卜宜放亲谷旦却八月里,东平伯夫人因未曾定下,不免焦急,待宫中间力。到得蒲月里,便催促着丈夫东平伯请旨。东平伯且气且笑:“宫里传出话儿来,钦天监日子定于八月哩,岂能催得?若因日子不好,今后生出事端来,你便高兴了?”

县令离京归去时,已至闰七月末。九哥黜其不敷者二十三人,择本年进士补其缺。又有如纪县令这般高升者十余人,择京中往年进士居闲职者补入。余者称职者,各归本位。

玉姐此议倒是了了九哥一桩苦衷,九哥经三年冬眠,也当有所作为,做事须有人手,如何浸润也是一门学问。择其子以事东宫,也是一条门路。当下伉俪两个便议起名单来。既有如霁南侯家这般勋贵,亦有如梁宿这般进士。

玉姐察颜观色,觉其意能够此,也谨慎应道:“教他描红哩。”华氏大哥,说话便慢,慢条斯理道:“但是娘娘与太子开蒙?”玉姐眉梢微挑,笑道:“恰是。”华氏这才说:“娘娘可知,太子转眼便五周岁了,当深思开阁读书事儿了。”玉姐心中想也是此事,口里道:“闻说有早有晚,我也想叫他早些儿读书明理。”

九哥咳嗽一声儿,淡然道:“又不是说你,你急个甚哩?”

县令有官身,各可走驿路,又有驿站供安息,却比赶考墨客得得。六月尾,便齐聚京中。

华氏将上身往前倾上一倾,却问玉姐:“娘娘,太子徒弟不成不慎。”玉姐道:“这些个,自有官家与朝廷大臣,我却不好多过问了。”华氏道:“娘娘错了,朝上选徒弟,多选博学之士,有些个虽博学,人却呆。太子为人,却不好呆呆木木。却择了个过于刚正徒弟,只恐娘娘又要多操心教诲殿下情面冷暖,人间百态了。”

回往家内,韩氏便问华氏:“太子读书之事,自有大臣们说,纵大臣有不当,阿家何不领夫君去说,为何……”华氏道:“我为何多这个嘴?纵妇道人家说,也可请永嘉侯家往宫里说?你也不想想,便是父母与后代,也须用心相处哩。咱与娘娘又有何能说得出亲戚?总要寻些机会,靠近靠近。纵男人们处得好了,两家女眷另有反目时候哩。那是中宫,你好稳坐了垂钓台?你当你是姜太公来?”

玉姐自是乐得故交有出息,却又担忧:“我记取这纪县令族里是贩子家出身,你叫他干这事,他族里又有贩子,恐有扳连,若因此循私,是你我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