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镇元仙赶捉取经僧 孙行者大闹五庄观[第2页/共4页]
罢!罢!罢!饶他去罢。且将唐三藏解下,另换新锅,把他扎一扎,与人参树报报仇罢。”那小仙端的脱手,拆解布漆。行者在半空里听得明白,他想着:“师父不济,他若到了油锅里,一滚就死,二滚就焦,到三五滚,他就弄做个稀烂的和尚了!我还去救他一救。”好大圣,按落云头,上前叉手道“莫要拆坏了布漆,我来下油锅了。”那大仙惊骂道:“你这猢猴!如何弄手腕捣了我的灶?”行者笑道:“你遇着我就该倒灶,干我甚事?我才自也方法你些油汤油水之爱,但只是大小便急了,若在锅里开风,恐怕污了你的熟油,不好调菜吃,现在大小便通洁净了,才好下锅。不要扎我师父,还来扎我。”那大仙闻言,呵呵嘲笑,走出殿来,一把扯住。毕竟不知有何话说,端的如何脱身,且听下回分化。
“门徒,不成伤别性命;不然,又一个得财伤人的罪了。”行者道:“我晓得。”行者复出来,来到那童儿睡的房门外。他腰里有带的打盹虫儿,本来在东天门与增加天王猜枚耍子赢的。他摸出两个来,瞒窗眼儿弹将出来,径奔到那孺子脸上,鼾鼾甜睡,再莫想得醒。他才拽开云步,赶上唐僧,顺通衢一向西奔,这一夜马不断蹄,只行到天晓,三藏道:“这个猴头弄杀我也!你因为嘴,带累我一夜无眠!”行者道:“不要尽管抱怨。天气了然,你且在这路中间树林中姑息歇歇,养养精力再走。”那长老只得上马,倚松根权作禅床坐下,沙僧歇了担子打盹,八戒枕着石睡觉。孙大圣偏故意肠,你看他跳树扳枝玩耍。四众安息不题。
路过其间,权为一歇。”大仙佯讶道:“长老东来,可曾在荒山颠末?”长老道:“不知仙宫是何宝山?”大仙道:“万寿山五庄观,便是贫道栖止处。”行者闻言,贰心中有物的人,忙答道:“未曾!未曾!我们是打上路来的。”那大仙指定笑道:“我把你这个泼猴!你瞒谁哩?你倒在我观里,把我人参果树打倒,你连夜走在其间,还不招认,遮饰甚么?不要走!趁早去还我树来!”
唐僧抱怨行者道:“你这个猴头,番番撞祸!你偷吃了他的果子,就受他些气儿,让他骂几句便也罢了。如何又推倒他的树!若论这般情由,告起状来,就是你老子仕进,也说不通。”行者道:“师父莫闹,那童儿都睡去了,只等他睡着了,我们连夜起家。”沙僧道:“哥啊,几层门都上了锁,闭得甚紧,如何走么?”行者笑道:“莫管!莫管!老孙自有法儿。”八戒道:“愁你没有法儿哩!你一变,变甚么虫蛭儿,瞒格子眼里就飞将出去,只苦了我们不会变的,便在此顶缸享福哩!”唐僧道:“他多少出这个活动,分歧你我出去啊,我就念起旧话经儿,他却怎生消受!”八戒闻言,又愁又笑道:“师父,你说的那边话?我只听得佛教中有卷《楞严经》、《法华经》、《孔雀经》、《观音经》、《金刚经》,未曾闻声个甚那旧话儿经啊。”行者道:“兄弟,你不晓得,我顶上戴的这个箍儿,是观音菩萨赐与我师父的。师父哄我戴了,就如生根的普通,莫想拿得下来,叫做《紧箍儿咒》,又叫做《紧箍儿经》。他旧话儿经,即此是也。但若念动,我就头疼,故有这个法儿难我。师父你莫念,我决不负你,管情大师一齐出去。”说话之间,都已天昏,不觉东方月上。行者道:“此时万籁无声,冰轮较着,恰好走了去罢。”八戒道:“哥啊,不要拆台,门俱锁闭,往那边走?”行者道:“你看手腕!”好行者,把金箍棒捻在手中,使一个解锁法,往门上一指,只听得突蹡的一声响,几层门双簧俱落,唿喇的开了门扇。八戒笑道:“好本领!
就是叫小炉儿匠使掭子,便也不象这等利落!”行者道:“这个门儿,有甚奇怪!就是南天门,指一指也开了。”却请师父出了门,上了马,八戒挑着担,沙僧拢着马,径投西路而去。行者道:
行者喝道:“我老孙生的是这个笑容儿,莫成为你不见了甚么果子,就不容我笑?”三藏道:“门徒息怒,我们是削发人,休打诳语,莫吃昧心食,公然吃了他的,陪他个礼罢,何必这般狡赖?”行者见师父说得有理,他就实说道:“师父,不干我事,是八戒隔壁闻声那两个道童吃甚么人参果,他想一个儿尝新,着老孙去打了三个,我兄弟大家吃了一个。现在吃也吃了,待要如何?”明月道:“偷了我四个,这和尚还说不是贼哩!”八戒道:
那行者闻言,心中愤怒,掣铁棒不容分辩,望大仙劈脸就打。大仙侧身躲过,踏祥光,径到空中。行者也腾云,急赶上去。大仙在半空现了秘闻,你看他怎生打扮:头戴紫金冠,无忧鹤氅穿。
明月道:“恰是,恰是,好歹吃了饭儿开门。”清风骂道:“我把你这个害馋劳、偷嘴的秃贼!你偷吃了我的仙果,已该一个擅食故乡生果之罪,却又把我的仙树推倒,坏了我五庄观里仙根,你还要说嘴哩!若能彀到得西方参佛面,只除是转背摇车再托生!”三藏闻言,丢下饭碗,把个石头放在心上。那孺子将那前庙门、二庙门,通都上了锁,却又来正殿门首,恶语恶言,贼前贼后,只骂到天气将晚,才去用饭。饭毕,归房去了。
“阿弥陀佛!既是偷了四个,如何只拿出三个来分,预先就打起一个偏手?”那白痴倒转胡嚷。二仙童问得是实,越加毁骂。就恨得个大圣钢牙咬响,火眼睁圆,把条金箍棒揝了又揝,忍了又忍道:“这孺子如答应恶,只说劈面打人也罢,受他些气儿,等我送他一个绝后计,教他大师都吃不成!”好行者,把脑后的毫毛拔了一根,吹口仙气,叫“变!”变做个假行者,跟定唐僧,陪着悟能、悟净,忍耐着道童嚷骂;他的真身出一个神,纵云头跳将起去,径到人参园里,掣金箍棒往树上乒乓一下,又使个推山移岭的神力,把树一推推倒。不幸叶落枒开根出土,道人断绝草还丹!那大圣推倒树,却在枝儿上寻果子,那边得有半个?本来这宝贝遇金而落,他的棒刃头倒是金裹之物,况铁又是五金之类,以是敲着就振下来,既下来,又遇土而入,是以上边再没一个果子。他道:“好!好!好!大师散火!”他收了铁棒,径往前来,把毫毛一抖,收上身来。那些人肉眼凡胎,看不明白。
履鞋登足下,丝带束腰间。体如孺子貌,面似美人颜。三须飘颔下,鸦瓴叠鬓边。相迎行者无兵器,止将玉塵手中拈。那行者没高没低的,棍子乱打。大仙把玉塵左遮右挡,奈了他两三回合,使一个袖里乾坤的手腕,在云端里把袍袖顶风悄悄的一展,刷地前来,把四僧连马一袖子笼住。八戒道:“不好了!我们都装在拉縺里了!”行者道:“白痴,不是拉縺,我们被他笼在衣袖中哩。”八戒道:“这个不打紧,等我一顿钉钯,筑他个洞穴,脱将下去,只说他不谨慎,笼不牢,吊的了罢。”那白痴使钯乱筑,那边筑得动?手捻着固然是个软的,筑起来就比铁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