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外道弄强欺正法 心猿显圣灭诸邪[第2页/共4页]
那天子即转后宫,把御花圃里仙桃树上结得一个大桃子,有碗来大小,摘下放在柜内,又抬下叫猜。唐僧道:“门徒啊,又来猜了。”行者道:“放心,等我再去看看。”又嘤的一声飞将去,还从板缝儿钻出来,见是一个桃子,正合他意,即现了原身,坐在柜里,将桃子一顿口啃得干清干净,连两边腮凹儿都啃净了,将核儿安在内里。仍变蟭蟟虫,飞将出去,钉在唐僧耳朵上道:“师父,只猜是个桃核子。”长老道:“门徒啊,休要弄我。先前不是口快,几近拿去典刑。这番须猜宝贝方好,桃核子是甚宝贝?”行者道:“休怕,尽管赢他便了。”三藏正要开言,听得那羊力大仙道:“贫道先猜,是一颗仙桃。”三藏猜道:“不是桃,是个光桃核子。”那国王喝道:“是朕放的仙桃,如何是核?三国师猜着了。”三藏道:“陛下,翻开来看就是。”当驾官又抬上去翻开,捧出丹盘,公然是一个核子,皮肉俱无。国王见了,心惊道:“国师,休与他赌斗了,让他去罢。寡人亲手藏的仙桃,现在只是一核子,是甚人吃了?想是有鬼神暗助他也。”八戒传闻,与沙僧微微嘲笑道:“还不知他是会吃桃子的积年哩!”
慌得那监斩官又来奏道:“二国师倒霉,正剖腹时,被一只饿鹰将脏腑肝肠都刁去了。死在那边,原身是个白毛角鹿也。”
行者下来,与三藏、八戒、沙僧立在殿前,见那羽士在滚油锅里打挣,爬不出来,滑了一跌,顷刻间骨脱皮焦肉烂。监斩官又来奏道:“万岁,三国师煠化了也。”那国王满眼垂泪,手扑着御案,放声大哭道:“人身可贵公然难,不遇真传莫炼丹。空有驱神咒水术,却无延寿保生丸。圆明混,怎涅槃,徒用心机命不安。早觉这般轻折挫,何如秘食稳居山!”这恰是:点金炼汞成何济,唤雨呼风老是空!
油锅沐浴更轻易,只当温汤涤垢尘。”八戒沙僧闻言,呵呵大笑。行者上前道:“陛下,小和尚会砍头。”国霸道:“你如何会砍头?”行者道:“我当年在寺里修行,曾遇着一个方上禅和子,教我一个砍头法,不知好也不好,现在且尝尝新。”国王笑道:“那和尚年幼不知事,砍头那边好试新?头乃六阳之首,砍下即便死矣。”虎力道:“陛下,正要他如此,方才出得我们之气。”那昏君信他言语,即传旨,教设杀场。
那国王只教放行,鹿力大仙又奏道:“陛下,我师兄原有暗风疾,因到了高处;冒了天风,旧疾举发,故令和尚得胜。且留下他,等我与他赌隔板猜枚。国霸道:“如何叫做隔板猜枚?”鹿力道:“贫道有隔板知物之法;看那和尚能够彀。他若猜得过我,让他出去;猜不着,凭陛下问拟罪名,雪我昆仲之恨,不污了二十年保国之恩也。”端的那国王非常昏乱,依此谗言。即传旨,将一朱红漆的柜子,命内官抬到宫殿,教娘娘放上件宝贝。
我阿谁门徒,自从归教,历历有功,本日冲撞国师,死在油锅以内,何如先死者为神,我贫僧怎敢贪生!恰是天下官员也管着天下百姓,陛下若教臣死,臣岂敢不死?只望宽恩,赐我半盏凉浆水饭,三张纸马,容到油锅边,烧此一陌纸,也表我师徒一念,当时再领罪也。”国王闻言道:“也是,那中华人多有义气。”
兄弟们正都欢乐,又听得国王叫领关文:“赦你无罪!快去!快去!”行者道:“关文虽领,必须国师也赴曹砍砍头,也当试新去来。”国霸道:“大国师,那和尚也不肯放你哩。你与他赌胜,且莫唬了寡人。”虎力也只得去,被几个刽子手,也捆翻在地,幌一幌,把头砍下,一脚也踢将去,滚了有三十余步,他腔子里也不出血,也叫一声:“头来!”行者即忙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变作一条黄犬跑入场中,把那羽士头一口衔来,径跑到御水河边丢下不题。却说那羽士连叫三声,人头不到,怎似行者的手腕,长不出来,腔子中骨都都红光迸出,不幸空有唤雨呼风法,怎比长生果正仙?斯须倒在灰尘,世人旁观,乃是一只无头的黄毛虎。那监斩官又来奏:“万岁,大国师砍下头来,不能长出,死在灰尘,是一只无头的黄毛虎。”国王闻奏,大惊失容,目不转睛,看那两个羽士。鹿力起家道:“我师兄已是命到禄绝了,如何是只黄虎!这都是那和尚惫懒,使的掩样法儿,将我师兄变作畜类!我今定不饶他,定要与他赌那剖腹剜心!”
毕竟不知师徒们怎的保持,且听下回分化。
该死的泼猴子,油烹的弼马温!猴儿了帐,马温断根!”
斯须抬出,放在白玉阶前,教僧道:“你两家各赌法力,猜那柜中是何宝贝。”三藏道:“门徒,柜中之物,如何得知?”行者敛祥光,还变作蟭蟟虫,钉在唐僧头上道:“师父放心,等我去看看来。”好大圣,悄悄飞到柜上,爬在那柜脚之下,见有一条板缝儿。他钻将出来,见一个红漆丹盘,内放一套宫衣,乃是江山社稷袄,乾坤地理裙。用手拿起来,抖乱了,咬破舌尖上,一口血哨喷将去,叫声“变”!即变作一件褴褛流丢一口钟,临行又撒上一泡臊溺,却还从板缝里钻出来,飞在唐僧耳朵上道:“师父,你只猜是褴褛流丢一口钟。”三藏道:“他教猜宝贝哩,流丢是件甚宝贝?”行者道:“莫管他,只猜着便是。”唐僧进前一步正要猜,那鹿力大仙道:“我先猜,那柜里是江山社稷袄,乾坤地理裙。”唐僧道:“不是,不是,柜里是件褴褛流丢一口钟。”国霸道:“这和尚无礼!敢笑我国中无宝,猜甚么流丢一口钟!”
命取些浆饭、黄钱与他。公然取了,递与唐僧。唐僧教沙和尚同去,行至阶下,有几个校尉,把八戒揪着耳朵,拉在锅边,三藏对锅祝曰:“门徒孙悟空!自从受戒拜禅林,护我西来恩爱深。希冀同时成大道,何期本日你归阴!生前只为求经意,身后还存念佛心。万里英魂须等待,幽冥做鬼上雷音!”八戒闻声道:“师父,不是这般祝了。沙和尚,你替我奠浆饭,等我祷。”那白痴捆在地下,气呼呼的道:“肇事的泼猴子,无知的弼马温!
虎力大仙道:“陛下,摆布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贫道将锺南山幼时学的技艺,干脆与他赌一赌。”国霸道:“有甚么技艺?”虎力道:“弟兄三个,都有些神通。会砍下头来,又能安上;剖腹剜心,还再长完;滚油锅里,又能沐浴。”国王大惊道:“此三事都是寻死之路!”虎力道:“我等有此法力,才敢出此朗言,断要与他赌个才休。”那国王叫道:“东土的和尚,我国师不肯放你,还要与你赌砍头剖腹,下滚油锅沐浴哩。”行者正变作蟭蟟虫,来往报事,忽听此言,即收了毫毛,现出秘闻,哈哈大笑道:“造化!造化!买卖上门了!”八戒道:“这三件都是丧性命的事,如何说买卖上门?”行者道:“你还不知我的本领。”八戒道:“哥哥,你只象这等窜改腾那也彀了,如何另有这等本领?”